“我见着了江郎君。”
若说是她主动约见的江玉霖,定会生出好些不必要的误会,反正她出现在月旦评一事,很快会传入杨氏耳朵里,还不如顺水推舟。
杨氏果真又顿住了。
沈雅彤接着道,“我想着既然遇着了便同他说了几句话,顺便同他做了一场生意。”
“什么?”
“江郎君手里有一座山地,土地优渥,我便以沈家人的身份同他谈了场租赁交易,以暂养沈家市佣。”
哐当一声,杨氏手里的饭碗被她狠狠拍在几子上,“你好大的胆子!谁许你同旁人做什么租赁生意?”
杨氏的怒意自意料之中而来,沈雅彤两个眼珠子被吓得湿漉漉的,但却依旧细声细语道:“嫂嫂,你听我一言。”
“而今沈家邸舍损毁,不仅损失了银钱还损失了市佣,若此时不稳住他们,未来几年沈家怕是再也出不了头了。”
会织丝纺纱的市佣,没有个把年份的培养可是不成的,沈家又是纺纱发家的,市佣自然是沈家的一笔财富。
若是失了他们,将来若再招,少说要花费很长时间培养,实在不划算。
不得不说此番话正说到了杨氏心坎上。
一般市场上的市佣分两种,一种闲散的,一种则是住家的,闲散市佣不过只是打个零工糊糊口,都是自由身,而住家则不同,他们是要同雇主签订商契的。
有商契在身,对于市佣们来说,同样的也是有一份倚靠,作为雇者,是有责任负责市佣的吃住的。
对于那些闲散市佣还好安抚,可那些住家的,杨氏除了想着拨些银钱,实在没有旁的法子安抚了。
然则难便难在,自分家之后,挣钱的铺子全被二房挑走了,大房只剩下这么一大滩烂摊子。
这个月的所有账目她也都大致浏览过了,就算邸舍未出事,沈家也恐难再支出什么银两与物资给他们做安抚。
斟酌了好一会儿,杨氏才长叹一声,“罢了,你都已经做了,我再阻也来不及了。”
杨氏冷哼了一声,随即语气柔和了些许,“既然你在月旦评上偶遇了江二郎,觉着他如何?”
沈雅彤沉思了一会儿,依旧细声细语道,“江郎君应当是个精通商道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