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听说与哪个娘子走得近些,居然会对她的态度丝毫不掩饰。
庞子鸣看看天色,李慎约定好最晚今日回来,可眼看太阳落山,也不见丝毫踪影。他虽对李慎信任,但免不了也担心起来。
这种担心与不安,随着夜越来越黑,就越扎进心里。庞子鸣换了一身夜行衣,翻墙出了县衙,朝西边走去。
远处,两个相互搀扶的人影从黑暗中现出一点轮廓,庞子鸣脚步一顿,立即奔了过去。
夜已沉沉,除了打更人,只有偶尔几声狗叫。
李慎一手捂着左肩,被寒山搀着在黑暗里疾行。
庞子鸣急急问:“寒山,大人这是怎么了?”
寒山简短回答:“肩膀中了暗器,先找个地方包扎伤口。”
庞子鸣道:“大半夜的若是去医馆会暴露行踪。”一个受了伤的人大半夜闯入医馆,绝对是个引人注意的事。
李慎摇头:“不能回县衙。”
庞子鸣突然道:“薛禾昨日到了,我将她留了下来,据说她善于制香,会一些药理,可是……”庞子鸣只知道薛家不是邢骏的人,但也不能确定可不可信。
李慎却没有犹豫:“去找薛禾。”
庞子鸣知道薛禾不是邢骏的人,主要因为在泗州曾有一桩插曲。
那日邢骏表面撮合李慎与薛禾,实际想要让薛会荣对李慎不满,最后再通过薛会荣之手将李慎告到朝廷,好将他挪走。于是晚宴后在酒里动了手脚,那酒据说是贡品,而李慎什么贡品没见过,只一口便尝出了酒有问题,两杯便借口不胜酒力退了席,被邢家家仆带到一处休息的客房,恰恰就遇上了薛禾。
薛禾见到李慎也是吃了一惊,李慎也没想到邢骏给他设的是这么个老套有龌龊的局。只要薛禾喊出来,那满院子的人立即会围过来,他出现在薛禾房中这件事是铁证,薛会荣一定不会咽下这口气。
薛禾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未喊人,伸手拽过李慎的胳膊把了脉:“赵大人喝了什么?”
李慎抽出手便要出门,被薛禾拉住:“我也不是蛇蝎美人,让大人避之不及。”
李慎道歉:“抱歉,在下不胜酒力走错了地方。”
薛禾出声制止他,低头想了片刻不确定道:“大人想必被人下了药,但大人早已知道是吗?”
李慎摇头:“这点药量无妨,来不及了,无意打扰娘子,见谅。”
薛禾这下算是明白了,自己什么都没做便被人拉进坑里。她问:“是谁?”她眼里也是个揉不了沙的,若是有人算计到她头上,就算她没办法,也得记上一笔。
薛禾也知道李慎与邢骏不合,遂表示二人可以合作,若是有邢骏的什么证据将会告诉李慎。
最终邢家的人果然劳师动众在院中各处客房寻找赵普的踪迹,不想最后在花园外的凉椅上找到了人。
庞子鸣在赴凤城的路上听李慎讲了事情原委,所以这才留下了薛禾在凤城,至少她不是敌人。而且她来凤城找李慎,一定是有其它事情。
薛禾一向睡得早,半夜听到窗子咚咚的声响,她打开火折子,便听到熟悉的声音:“薛娘子,快开窗。”居然是庞子鸣的声音。
薛禾打开窗子,便见半身都是血的李慎被人从窗子塞了进来。
庞子鸣既然寻到了人,不敢多待,先回了县衙,只留下李慎和寒山。
薛禾收了平日的笑脸,一脸严肃地查看李慎的伤处,道:“没有毒,只不过失了不少血,我帮他止血包扎,但是这三日每日要换一次药。”她一边说着,手上快速消毒、敷药,动作十分熟练。
寒山踌躇道:“薛娘子,我先回去帮大人寻些衣物来,还劳薛娘子照看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