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自己申辩,往后你背着骂名不说,你的儿子也抬不起头来。”
这话说到了卢氏的痛处,卢氏痛哭出声,再也无所畏惧,将这日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出来。
周雨微一边安慰一边询问,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将过程问了清楚,提起笔详细将卢氏所言记录下来。
“知县大人,民女在典史见证下,已将卢氏所言尽数记录下来,请大人过目。”周雨微呈上口供,继续说到。
“姚庆祖今日午时,独自一人来到卢氏家里,想要□□。卢氏不从,二人从屋内推搡至屋外,卢氏用门栓砸伤姚庆祖的头。姚庆祖之妻随即前来,辱骂卢氏勾引自己丈夫。卢氏不堪其辱,将姚庆祖告至县衙。据卢氏所言,因家中院墙矮,在院中推搡打斗之时,街上的人和邻居都能看见。”
“大胆,卢氏一面之词岂能尽信?”魏县丞袒护姚庆祖之意十分明显,质问周雨微。
周雨微不卑不亢道:“民女所言乃卢氏证供,并非断案,自然是一面之词。县丞大人信或不信与民女何干?”
李慎看了周雨微一眼,神情莫测道:“有劳周娘子。”
周雨微:“知县大人不必客气,此案若有民女可效劳之处,愿尽绵薄之力。”
这份供词一开始文笔简练、条理清晰,一看便是常接触案牍公务之人,到了后半段,却风格变化,生出许多冗繁的形容来。他猜是因为写到一半时,周雨微自己也意识到写得过于熟练易引起他人怀疑暴露自己身份,遂做了掩饰。
此案并不复杂,只需多询问几人便可了解情况,卢氏乃是一寡妇,寡居多年,与十三岁的儿子相依为命。姚庆祖乃是姚记货行的老板,见卢氏貌美多次骚扰,今日趁卢氏之子不在时欲图谋不轨,卢氏拼命反抗,才有了后续打人之事。只是打人好证,□□难证。
李慎见今日天色已晚,对魏晟道:“魏县丞,今日暂且将卢氏在县衙安置,劳您明日去请姚庆祖过堂。今夜,还需有人守在姚家。”李慎看着魏晟,将“请”字着重强调。
魏晟追出已离开后堂的李慎,在他耳边道:“赵大人,这姚老板可不是普通人,此案切不可妄断。”
李慎冷笑一声道:“妄断?魏县丞是要教本官如何断案吗?”
魏晟见李慎还没明白,摆出了上官的架子压他,便直白道:“这个姚庆祖是邢刺史爱妾的兄长,若是得罪了姚庆祖,便是和邢刺史过不去!”
“邢刺史?”李慎到没想到此案还有此等关联,他总算明白魏晟对姚庆祖的态度为何如此恭敬。李慎露出一丝笑意:“如此,邢刺史处还请魏县丞费心去解释。”
魏晟见李慎表情转换,以为他改了主意,没想到把这烫手的事推给了自己。“大人,县里都知道姚老板这层关系,这个案子你找不到证人的,光凭卢氏一面之词,无法定案。”
李慎原本已提步要走,听了这话住了步子,转过头来:“哦?姚老板居然有这等能耐,本官知道了。”
魏晟以为他说动了李慎,暗笑一声,颇有些得意地离开了衙门。这年轻人看起来正义凛然,也不过如此。
李慎咬牙长出一口气,一回头瞥见靠在廊柱后面的周雨微,想必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
“知县大人要就此罢手吗?”周雨微从廊柱的暗影里走出,率先开口问到。
李慎未答,反而问:“周娘子对此案很是关心?”
周雨微点头道:“仅仅一个货行老板,便能颠倒黑白,仗势欺人,若是不断明是非,便会有更多的姚庆祖,百姓有冤岂非无处可诉。”
此时天色渐暗,周雨微一双眼亮亮地望着他,似乎十分期待他接下来的回答。
李慎拱手道:“娘子放心。”他定然不会畏惧或是顾忌权势一说,只是刚才魏晟所说人证之事,让他有几分惆怅。
周雨微倏地笑了,那双亮晶晶的眼如同两盏明灯,印在李慎心上。
“周娘子信我?”李慎问。
周雨微斩钉截铁道:“信!”
见李慎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又解释道:“我听张妈说大人这几日为了帮百姓寻牛,已经跑了好几天。这样的赵大人,怎么会畏难退缩呢?”
李慎摇头笑:“娘子是怕我动摇,故意说这些激我吧。”
周雨微窃窃地笑起来,补充道:“大人,若是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好。”李慎这个字并非被一时气氛感染所应。他初来凤城,对于县衙之人都不熟悉,而这几日观察下来,衙役可用之人不多,有周雨微做帮手,绝对是可信之人。更何况,他还想要让周雨微对他改观,如此便是绝佳的机会。
李慎看着她,顿时觉得叫了半日的“周娘子”,十分别扭生疏,于是更进一步问到:“娘子家中行几?”这些他都是知道的,只不过要装作陌生人,还得像模像样地询问一番。
周雨微一怔,答到:“家中行三,还有两位兄长。”
李慎正要说话,被值守的衙役打断:“知县大人,县衙门口有人闹事。”
李慎与周雨微对视一眼道:“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