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小姐,入宫的话您怎么演啊?!”不出所料,铃铛是那个反应最大的人。就连一贯稳重的方妈妈,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霍潇瑜不以为意地看着手上的书,“皇后这个口谕又不单是给我一个人的,跟我一块儿被指婚的姑娘们估计都得去听听教导,我也不用怎么演,恭恭敬敬少说话就是了。”
说完抬头看看方妈妈,“妈妈也不必担心,咱府上比咱们操心的人多了,母亲那边肯定是会让妈妈和云笙陪着一起的,毕竟,她和父亲都不敢冒那个险。”
不是霍潇瑜看得太开,实在是霍家人在攀高枝这件事情上执念太重,就算是阮氏和霍父,也只会做不让霍潇瑜得罪人的准备。
入宫前两天,阮氏让绣娘加紧制作的衣物被送来了小院。是一身色彩清淡不易出错的衫裙。上身是对襟的白底绣棠花丝缎短袄,下面是一条云青色撒花系腰长裙,这季节正是初春乍暖还寒的时候,还给她准备了一件薄棉缎面镶了兔毛帽圈的斗篷。向来乖巧的云笙看着这些东西撇撇嘴,“夫人也真是的,小姐进宫,居然就穿这样的衣裳,真是不怕给咱们府上丢面子。”
霍潇瑜捻了捻衣裳,面料并不差,只是样式颜色不算出彩,想来也是阮氏怕她打扮的过于出众,引起别人注意,反倒容易露馅。
说来也奇怪,霍潇瑜这一世的长相和她自己在现代是十足的相似,但并不是很像霍伯爷或者霍夫人。霍爹是典型的男性长相,长方脸,剑眉凤眼,当年年轻的时候,应该也凭着这不错的皮相骗了几个平民女子的芳心,但这长相太男性化了,霍潇瑜显然不像他。
而阮氏,若说长相,其实是那种带酒窝的甜妹小圆脸,因不过大概是婚后生活真的不怎么开心,总是皱眉生气,反而眉目间透露出几分苦相,与霍潇瑜的长相更是截然不同。
霍潇瑜上辈子之所以总端着一副高岭之花的架子,就是因为她不是那种明艳美人或者可爱甜妹的长相。她是典型的鹅蛋脸,双眼皮也不是那种市面上流行的“欧式大双眼皮”而是有点传统中式审美的“重睑”的感觉。唇形虽然稍微饱满圆润,但因为唇色淡,就更显得人气色不大好。她那时候就算懒得化全妆,出门也总是会上个口红,不然一整张脸上就写满了“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如今她的长相虽然因为才只有十五六岁,还未完全长开,但也明显能看出,这张虽然比自己上辈子小了一圈的小脸,未来也还是会变成那么一张看着就让人难以接近的清冷相。
所以按照霍潇瑜的长相来看,阮氏选的衣服十分契合,她若是真的穿成什么富丽堂皇的模样,只怕才是真的贻笑大方。
入宫的时间一般都是上午巳时左右,那时候皇帝已经结束了早朝,各宫妃嫔也都给太后皇后请安结束,被宣召的夫人贵女们进宫,开开宴会陪皇后或是后宫主子们说说笑笑,正好可以赶在傍晚归家。
只不过,这是对宫里的“贵人”们而言,对于被宣召的夫人贵女,就得早晨寅时起来收拾装扮,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被皇后等着的人。
霍潇瑜早早起床穿好衣物,云笙替她插戴首饰的时候,看着那一套银镶绿玉的首饰总觉得不甚满意,“小姐,匣子里有一套颜色搭配的翠玉头面,小姐为何不用那套?”
霍潇瑜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云笙的手是很巧的,一个朝香分肖髻更衬出她称得上“仙气”的美貌,而她拿着手里的簪子十分苦恼,总觉得这样一整套顶多几十两银子的银镶绿玉,不配呆在她家小姐黑压压云雾绸缎一般的发髻上。
拿过云笙手中的发簪,霍潇瑜直接自己动手插在了发髻顶端,只留下一小节镶了绿玉的簪尾和孤零零的一串小珠子,“母亲选的首饰最搭这身衣服,咱们霍府本就门庭冷落,父亲还成日在外面打饥荒,这样的首饰装扮,本就是最符合咱们霍家女儿身份的。”
云笙有点不甘,“小姐又不是没有好东西,四小姐每次出门都是那般鲜花锦簇,怎么到了小姐这里,还是进宫觐见,都这么简朴……”
“我那些东西再好,也不是府上采买的,咱们一会儿出门,父亲母亲那边肯定是要派人来送的,别到时候节外生枝。”裹好斗篷,霍潇瑜带着方妈妈和云笙踏出房门。
屋外的春寒料峭,一股风吹来,让霍潇瑜打了个哆嗦,紧了紧斗篷的领子,“行了,快出发吧,咱们得去的不早不晚才能不引人注目。”
大宁朝的皇宫和霍潇瑜在现代去过的华夏故宫博物院布局不太一样,前朝几座宫殿还称得上规整,后宫却更像是颐和园那样的别院建筑,移步换景,更多的是江南园林的风格。
皇后宴会的清宇阁在御花园中一角,看着像是个专门用来举办宴会的楼台建筑。因为皇后还未到场,清宇阁里的贵女小姐们都在低声聊天。
霍潇瑜听着耳边方嬷嬷轻声介绍,“那个着粉色夹袄金丝掐腰海棠裙的,是户部尚书王大人家的三小姐,如今是陈王世子妃了;红色衫裙的是永安郡主,皇帝赐了定国公家二公子做郡马。满头金步摇的那个是张阁老的小孙女,是五皇子的侧妃,不过五皇子正妃之前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