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次的事情,您不打算拦下来吗?”
“不了……”被称作夫人的中年女人叹了口气,“这是她得造化,且也不是我能拦下来的。”
“可是夫人,小姐她那副模样,即便是这样嫁出去……只怕,也落不了好啊……”老仆人话音微微有些颤音,不知是在心疼这个“小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落不了好,那也是她的命!她本该当年就死掉的!就不该活下来的!”夫人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好像和这个被诅咒着“不该活下来”的孩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夫人……”老仆人似乎是真的不忍,还想再劝两句。却被夫人厉声喝止了,“吴妈妈,我看在你跟着我时间不短了,许你造次一两句,可你别忘了,当初我的孩子是怎么没的!那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可是夫人啊,大公子的事儿,和小姐本就没有关系,夫人您……”
“吴妈妈你下去吧,我看你岁数大了,有些糊涂了,要是还不清醒些,就先去庄子上养老吧。”夫人的语气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但这平静之下,隐藏着噬人的暗流。
叫吴妈妈的老奴似乎是被吓住了,噤了声,好一阵子才低声恭敬地应道,“是,夫人,老奴醒的了。”
沉重迟缓的脚步声在回廊里慢慢响起,越远越缓慢,仿佛是这走路的老人身上,担了过重的负担一般。
没几日,铃铛就从哥哥那里拿来了赛掌柜递给霍潇瑜的“关于九皇子的调查报告”。
厚厚的一个被卷成卷的布包,霍潇瑜看到的第一眼,就重温了自己当年还在诚嘉集团做霸总时期,狂批文件的噩梦。
她更想不通的是,一个二十几年都是透明人的九皇子,怎么能有这么厚的一摞调查资料呢?这个九皇子,不是普通人吧?绝对不是普通人吧?!这就是墨菲定律吗?这就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吗?她恨!
可就算霍小姐现在有多么不甘,她还是认命地打开了这叠厚厚的资料。毕竟,逃婚这个选项本来就是最不保险的,她还是要先瞅瞅这位,有着厚厚资料的,透明人九皇子,再去制定自己未来的应对计划。
母亲早年去世,传闻是难产而亡。嗯,很好,作为一个不受宠皇子,这大概是本质上的父母双亡,有车有房(车房霍小姐可以自提)。
然后,根据宫里采买小太监的线报,九皇子的生母是异族人。哦,还是个混血,就是不知道混的远不远,如果混的远,那应该是个聪明孩子。
还有小宫女线报说,九皇子长相俊美。这小宫女是宫里司衣局的,会这么说,还能让赛掌柜呈上来,那大概是确有其事。得,美和惨都凑齐活了,就看这下到底有没有强了。
只是翻到资料最后,依旧没有任何和九皇子实力相关的话题,只是有几条线报,都是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或者不怎么受重视的老嬷嬷说九皇子人好的话,看样子这九皇子人缘还不错。
最后,霍潇瑜又翻出一条有些价值的,是一个如今在冷宫伺候先帝废妃的冷宫老嬷说的,九皇子身边曾经有一个异族大宫女,是九皇子生母生前的好姐妹,毕竟大宁朝后宫的很多老人都知道,这位九皇子的生母丽嫔,也曾风光过一时。
丽嫔原本是被进贡的异族舞姬,而这位一直抚养九皇子到八九岁的大宫女,就是丽嫔还是舞姬时期的姐妹。
只是在九皇子八九岁的时候,大宫女似乎是冲撞了宫里贵人,被责打致死。从此之后九皇子身边伺候的就只有小太监,再没有新的宫女了。
霍潇瑜看着这条,抿了一口手上的奶茶,又仔细琢磨了琢磨,看着九皇子的名字“谢栾”这两个字,和这几条相对重要的信息,总觉得似曾相识。
皱着眉想了半天,霍潇瑜抬眼问向来喜欢八卦,信息庞杂的铃铛,“铃铛啊,你经常替我在外面打问消息,你以前,也没听说过这个九皇子?”
铃铛摇摇头,灵动的圆眼睛眨了眨。“小姐,奴婢也从未听说过九皇子,他似乎是比六皇子和八皇子还不起眼一些。那两位前两年成婚,也在婚后接了一些公干,这九皇子,奴婢以前都不知道这个人呢!这次小姐的圣旨接下来,赛掌柜还是费了好大的功夫,花了好些银子,才掏出这么些消息来,若不是这次小姐接了圣旨,奴婢还以为皇家压根儿没这么个序齿呢……”
霍潇瑜听了摇摇头,“你这姑娘在我面前说话总是没遮没揽的,不管咱们心里怎么想,有些话总不能明面儿上说出来。行了,先把这半个月咱们几个新庄子和新商队的账本儿拿来吧,我这心里现在没上没下的,还是做点儿正事分散分散,再去琢磨这起子破事儿吧。”
霍潇瑜所谓的“正事”,是她的几个新庄子。最近她的几个新庄子进行了产业转型,不再做纯粹的农产品产出或者是手工品制作了,而是把这两种结合起来,两三个庄子作为一个项目部门去做新产品。
不得不说,现代社会的商业思维在这样的古代社会并没有水土不服。三个新项目组的收益都非常可观,不管是食品项目,还是护肤品项目,都有了更多的产出,品质也都有了一定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