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甬道的两侧便是监牢,李晔带着一群宦官一路前行,一直走到甬道尽头。
尽头是一个铁牢,漆黑一片。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被铁链锁在十字架上。
自始至终,李振没有说过一句话,褚熊不止一次扬言要杀了他。
每当遭受威胁,李振总是回以大笑:“数千日夜切齿,今日被逮贼门,无数妖魔当前,布衣尽染血痕,昏君佞臣奸宦,谁人胆敢冒犯,且看李振亡魂,死去何所道,快哉快哉!”
褚熊不止一次把烧红的烙铁往他胸膛上摁,摁死不松手。
李振惨叫震天,回过神来却是猖狂大笑。
“狗儿天子坐明堂,左右狐狸站两旁!”
“阴诡的披金戴紫,跋扈的持节封王,上有端庄圣君养人妻,下跪的衣冠世家藏心肠,殿悬着血泪忠良,这斑斑青竹泪几行,归义白发眺天狼,沦落在胡尘望帝乡,说一句楚虽三户三闾强,正气丹心高悬在日月上,不思图强复旧疆,治河修渠兴盐铁,却把刀剑向汉乡!”
“只恨我李振势单力孤,不能把你们这些衣冠禽兽个个屠尽,若是李振还能卷土重来,必将刀刀杀绝你们这帮丧心病狂之辈,孤掌难鸣,徒让妖魔禽兽横行朝廷,此生之憾!”
褚熊不止一次把锁住他的琵琶骨,拿起鞭子往死里抽。
李振疼得满头大汗,面上却是笑意不减。
“汴州朱大帅已经起兵,等他率军进京拨乱反正,必然杀光你们祸国奸宦,满朝世家将相尽是狼心狗行之辈,褚侍监不妨慢慢听,慢慢想,李世民一家的天下,早就该亡了!”
“狗皇帝李晔能杀我李振一人,杀得完天下人吗?”
“圣人?李狗儿!哈哈哈……”
“孽障,给我往死里打!”
每当披头散发的李振这样哈哈大笑,褚胖子就会疯狂嘶吼。
这样的对话,在诏狱不止上演了多少回。
被关押在诏狱的所有人犯都知道,甬道尽头有一个叫李振的汉子。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也许是到太平登封二年了。
某一个半夜,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诏狱,狱卒拿着火把查看两边的监牢。
“张俊惠,你怎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