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愤怒,这时候,赵一真小声说道:“他就是度支判官……”
李晔愣住了,久久站在风雪中,鹅毛大雪无声落在他的脸上,化成闪烁的泪珠,他的眼睛湿润了,李晔深深呼出一口气,风更狂了,雪更大了,大雪很快覆盖了判官的身体。
士兵收敛了他,李晔什么也没有说,大步走进了漫天风雪之中,他听见了无数沉重而又坚定的脚步,那声音似乎在告诉将士们,如果胜利不属于这样的队伍,还会属于谁呢?
风雪夜是睡觉的好时候,也是杀戮的绝佳时机。
定初三年腊月十二,暴雪之冬,彻骨寒夜,长沙嵩子口要塞,望楼上挂着几个破烂不堪的老灯笼,在呼啸的风雪中来回摇晃,昏暗的火光忽明忽暗。
嵩子口要塞是长沙北面最重要的关隘,距离长沙仅二十里,周岳决定造反后,大力整顿湖南各地防务,在肃宗时代的基础上重新修缮了嵩子口的墩堡、烽火台、城墙、门楼。
今晚下了雪,风很大,冷得不行。
望台上看不到几个人,十来个楚兵穿着单薄破烂的衣裳,在凛冽的暴雪寒风中根本抵抗不住,都蜷缩在城垛后头打盹避寒,本该拿在手中的兵器也东倒西歪的四散乱放着。
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士兵才十七岁,被官府拉了壮丁,瘦得跟个蚂蝗似的,脸上毫无血色,在风中都禁不住吹,缩成小小一团,挤在两个年老的楚兵中间。
“真冷,遭瘟的天老儿!”
骂完老天爷,他的报应就来了,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麻子脸小士兵有气无力地用胳膊杵了杵身旁一个老卒。
“老哥,你那还有吃的没?”
被称作老哥的老卒看上去有四五十了,头也不抬道:“有个锤子,现在又不打仗,没饿死你们这些畜生就不错了,你他妈的还想打野食?滚开!”
老卒是个队副,嚎丧般的骂了好半天,兴许是没了气力,声音渐渐消失了,麻子脸小士兵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没大没小叫道:“我分明看见吃晌午饭的时候你偷偷藏了两个饼,别以为老子没看见,快,拿出来!给大伙儿分分!”
说着就伸手在老队副怀里摸索起来。
“狗卵东西,哪天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老队副嘴上虽然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