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守一关,雄关也只是战场上的一处要点,若把获胜的希望完全寄托於雄关,则雄关不可守。”
张威附和道:“大王说的对,刘寄奴北伐被阻潼关,沈田子却从武关入秦,武关一破,潼关军心大乱,姚氏君臣只能相对垂泪,所以下官以为单靠雄关不够。”
张威这讲的就是点线面结合的大规模防御会战了,李保颇为认可的点点头,和声赞许道:“杨工部和张节度不愧是沙场老将,剑门关不能阻挡朝廷数万雄兵。”
聊天结束后,李保心情大好,命幕僚将谈话内容撰成奏章呈送长安与天子过目。
次日,定初元年八月初二拂晓,李保率五万大军赶往武连,等拿下武连和黄安,下一站就是梓潼,梓州的王建得到朝廷大军动向后,迅速起兵沿涪水北上逼近涪城和巴西,想抢先进入巴西。
李巨川、罗隐、柳长晖和吴自在打了几仗,但均未取得优势,接到后方战报后,得知自家主公和蜀王的大军已占领剑州全境,李巨川等人果断退守高灵山。
武黄二县并无险隘,肯定挡不住蜀王,下一次战报传来,蜀王很有可能已到达梓潼城下,高灵山在梓潼西南,离梓潼只有一百多里,早早赶到这里,也方便与王师策应。
朝廷大军从东北方向杀来,沿武连、黄安、梓潼、魏城一线直逼绵州治所巴西,王建大军从西南方向杀来,沿涪水直逼涪城,涪城一过,巴西就直接露在了王建的刀口上。
面对这样的局势,绵州刺史府高层惊恐不已,已有好些个文武官员逃离巴西,要么去迎接朝廷王师,要么去投靠王建,愿意跟吴自在一条道走到黑的根本没几个。
吴自在也吓得半死,接到剑门关失守,陈元卿兵败被擒杀的消息后,吴自在咬牙切齿的嘴里只蹦出了一句怨毒的话:“儿郎们,去把薛伏文老娘炖了!”
如果说剑门关失守只是让吴自在破防了,那么王建起兵伐绵的消息对他来说就是五雷轰顶的噩耗,对于薛伏文,吴自在还能烹杀他的老娘来泄愤,但对王建只有破口大骂的份。
什么偷牛贼,什么王屠户,什么猪狗不如,吴自在几乎把知道的腌臜字眼全都骂出来了,但骂完之后却又不得不承认既成事实,召集绵州文武群策群力讨论对敌之策,毕竟吴自在没有摆烂的打算。
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无非两条路,一是收缩兵力坚守巴西,一是分兵把守梓潼和涪城,毕竟这两地都是巴西的门户重镇,如果梓涪失守,大家伙儿就只能缩在壳里等死了。
坚守巴西真就是等死,吴自在深思熟虑过后,决定出去搏一搏,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办一些事情,会影响绵州大局的人都不能留着,比如被他囚禁的上任绵州刺史杨守厚。
可怜杨守厚,堂堂外宅郎君出身,杨复恭的嫡系亲信,风光了大半辈子,最终却落得个被衙将囚禁虐待的下场,被吴自在关在了他最熟悉的竹林别院,为了防止主公逃跑,吴自在熔铁浇锁将门全都封死,把狗洞也都堵上,每日的饭食则从墙跟挖的小洞里送进去。
杨守厚一开始会大声辱骂吴自在泄愤,当然也遭到了吴自在的毒打,满口牙齿只剩下几颗,话都说不利索了,后来他又策划逃跑,吴自在察觉后,打断了他的双腿,又用铁链子锁住他的双手双脚,铁索的尽头则用铁水浇灌在一方青石下面。
有一回杨子初偷偷跑来看望父亲,见到杨守厚的惨状直是坐地嚎啕大哭,听到小儿子的声音,披头散发的杨守厚激动得不行,拽着青石爬到小洞口看儿子,但却说不了话,外面的杨子初只能听到父亲含糊不清的声音,然后父子二人隔洞哭泣。
不过现在好了,杨守厚将结束痛苦。
中秋前十天的晚上,吴自在的高大身影出现在竹林别院之外,被强行带来的绵州文武齐齐咽口水,心内都是一片冰凉与恐惧,他们猜到了吴自在打算干什么。
“吴将军您先忙,下官上个茅厕。”
一人面色惨白,说着就要从吴自在身后走出,可是哪里走得过去,让吴自在一把揪住了,吴自在这般模样让众人心里更毛了,那人作出不解的样子颤声道:“将军这是……”
吴自在狞笑不止,大脸凑近道:“你说干什么?当然是吃肉了。”
话音未落,一口小巧的宝剑就捅穿这名官员的喉咙,在场绵州文武吓得一片低呼,借口上厕所的那人倒地,双手捂住喷血的脖子,口鼻同时呛血,只听道:“你不得……”
一句话没说完,断气了。
吴自在把剑抽了出来,踹开渐渐冰凉的尸体,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动。
“去,把主公带出来,客气些。”
“遵命!”
士兵提锤打烂大门冲进别院,哭声震撼夜空。
定初元年八月初五夜,挽强使吴自在作乱,绵州刺史杨守厚被杀,终年四十二岁,其妻儿老小与亲近将吏三百余口一同遇害,吴自在自立刺史,分兵迎战李保与王建。
蜀地变乱暂且告一段落,且看吴自在如何出招。
经过一轮轮的筛选,一份誊写有几十女子名字籍贯家世的名单与她们的画像被一道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