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不无辜?”
凌泽张了张嘴,又闭上,辩解的话再也说不出。
“世道艰难,你沦落为匪,算是情有可原。可你说什么妇孺无辜,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们知不知道你做贼?”
“知不知道自己用的是贼赃?”
七郎每说一句,凌泽就矮一寸,最后被山岳般的气势压倒在地,匍匐在尘埃里。
“我本不该给你生路,只是看你尚且算一条汉子!”七郎站起,甩了甩衣袖:“投名状,你可以纳,可以不纳,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眼看赵大使要走,凌泽闭着眼睛说:“我纳!我愿为大使征讨甘老大!”
他和姓甘的本来就有世仇,此时还讲什么江湖道义。
七郎淡淡地说:“我没有逼你。”
凌泽跪趴着说:“是!是我自愿的。”
“记住我今日所言。”七郎平静地说,“你既投诚,就老实做事,我不是苛刻的人。你若敢耍花招,别怪我心狠。”
到底如何“心狠”?
七郎没有说。
凌泽却想到尸山血海的情景,头皮发麻、脸色惨淡,喉头不由自主地发出两声。
“很好,带他去管大那里。”七郎挥了挥手,让人把凌泽带走。
匪徒思想觉悟不高?
没关系,跟着赵大使耳濡目染,觉悟就高了。
还敢不高?
放出武状元和李家三兄弟,不高打到高。
七郎重新坐回石凳,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董月明从房中走出,笑道:“恭喜郎君又下一城。”
七郎回眸,像天真的少年般,爽朗轻笑:“娘子,我要为岳父报仇,你高不高兴?我答应你的事,全都做到啦!”
董月明看着七郎,小客舍的院子如此简陋,她的郎君却清风朗月、目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