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
道琛带着一队人悄悄埋伏在大道边,黑色的甲胄在晨曦的映照下反射着冷厉的寒光三韩冶铁术,名不虚传。
这一段时日,他们和唐军小战了几场,唐军攻势虽然凶猛,但直到最后也没能攻破最后一道城郭。
如今,他们更是打听到消息,唐军要等粮草到位后再一举攻城。
而正好,自己这方又缺乏粮草道琛亲自选拔了五百亲卫,趁着夜黑风高时溜出城,潜行到探子所说的大道边埋伏。
他所带的这五百人都是僧兵,是他的弟子。
有这些弟子,道琛自认不输于天下英雄。
辎重粮草真的会来吗?
道琛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安安静静地潜伏在湿润的树林中。
树叶上的水滴,随着一阵风沙沙地落下,落在僧兵的脖子上、身上,他们一动不动,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好在,唐军的粮草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随着天色渐渐明亮,东方既白,一支打着唐军旗号的队伍渐渐出现在僧兵的眼帘。
这支行动缓慢的队伍由百余辆马车组成,前前后后簇拥着士兵保护,一看就是运输辎重粮草的队伍。
眼看着守候已久的猎物现身,道琛慈眉善目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和谐的嗜血笑容。
他挥一挥手,僧兵们就如幽灵般迅速行动起来。
时值初春,乍暖还寒。
清晨的薄雾带着丝丝凉意,就在押送粮草的唐军士兵缩着脖子步履匆匆时,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破风之声。
数十枚箭雨纷纷袭来!
一瞬间,有士兵中箭倒地。其他人在将领的呵斥下迅速抄起武器抵抗从天而降的敌人。
然而,还没等他们认清这些地狱来客,又一阵箭雨袭来被射中的马开始嘶鸣着逃窜,把簇拥在周围的士兵掀翻。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唐军似乎毫无防备的,人、马、车互相推挤碰撞,乱成一团。
道琛冷笑着,亮出夺命的大刀。
佛门有怒目金刚,敢打敢杀的才是真和尚!
杀!一个不留!
道琛身先士卒地冲了出去,他的僧兵叫嚣着如饿狼般呼啸而至。
所有的慈悲,都是对自己人的。对敌人,只有无边的残忍!
就当他们胜券在握地冲进唐军阵营中时,一个骑着白马的年轻将领淡定地策马在乱阵之中,并向道琛投来充满挑衅的笑容。
到底谁才是猎物?
此时此刻,容不得道琛多想。
他这段时日跟唐军交战,虽没有近距离看过赵全,也打听过赵全的相貌
他迟疑一瞬,大声问:你就是赵全?
七郎摆出手中的长刀,傲然答道:益州赵子逊。
真的是陷阱?
道琛意识到不妙。
但七郎骄傲、不屑的眼神,激起了他的杀意:你还真敢来,就把命留下!
七郎笑道:我也正想这么说!
反派死于话多,一切不必多说。
砰的一声脆响,真假和尚的长刀在空中撞出闪耀的火光。
只这一击,双方就已试探出对方的本事。
七郎的神色有些凝重凡是出名的大和尚,都不容小觑。
玄奘法师西行,遇到不知多少艰难险阻,靠的就是禅杖物理超度。
这贼和尚名气自然不能跟玄奘比,但能统领僧兵,也不是泛泛之辈。
道琛也收敛了轻视笑容,都说大唐士人讲究文武双全,果然有些力量。
两人棋逢对手,都有几分爽快感。
战马的嘶鸣和粗重的呼吸声,掩盖了兵器的撞击上,也掩盖了周遭的喧嚣。
从力气上来说,刚刚二十出头的七郎比不上正值壮年的道琛。
因此,虽然七郎是大唐独孤求败慈惠禅师的高徒,在一番交战后,还是迅速衡量出差距。
就在这一刹那,七郎手中长刀的刀柄被道琛砍成两段!
七郎迅速将断裂的刀对准道琛掷了过去。
没办法了王炸!
趁着道琛躲闪的一瞬间,七郎掏出了神火雷,点燃导火线,向道琛砸去。
不是说大家都是只会骗术的神棍吗?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七郎这不讲武德的战法,直接把道琛炸懵了。
他已意识到危险,在神火雷袭来之时,飞快地策马闪避,但轰隆的爆炸声,还是砸得他战袍都冒烟
幸好他是光头,否则头发都要烧起来。
竖子可恶!道琛气得嗷嗷大叫。
七郎炸了一波,哈哈大笑:有本事你来追我啊!
他乘势调转马头,向战局外围撤去。
小子别跑,把命留下。侥幸逃得一命,被炸得浑身破破烂烂的道琛气得失去理智,暴喝一声追击出去。
七郎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时不时回头扔一个神火雷。
道琛艰难躲避着,又气得哇哇直叫追的更紧。
双方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追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