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突来地短信铃声，吓得他手腕一抖。好在立刻稳住，继续推药。看到屏幕上的短信内容：「三天之内。拿不出钱就给自己准备个骨灰盒吧。」
眼看药液见底，他拔出针，按压一会儿，贴上个创口贴。这才不慌不忙地清理现场，把所有废弃物塞进药盒，再把药盒装在裤兜。等出门的时候，找个地方毁尸灭迹，万事大吉。
宿业躺回床上，想起催债短信。把目光落在桌子上，盘算自己那点儿资产。手机？要联系工作；电脑？要靠着吃饭。唯二值钱的东西都不能卖，他审视一番，冒出个想法——卖自己！
可是，从哪儿卖起呢？身？万一染病，得不偿失！肾？脑子里闪过旧新闻「某男子被黑市灌醉割肾，失血过多死亡」。血？血可以！这个要多少有多少！他随即打开电脑，查询黑市价格，倒腾半天，盲狙一个接头人，交换信息，匆匆出门。
半小时的车程，接头人不断打来电话，确认坐标。宿业看着马路对面的红十字大楼，听着对面催促，回应一句：“堵车，一会儿就到。”
事实上，他并未急着与对方碰面，而是将手机调成震动，然后走上天桥，观察下面的情况。
医院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三五成群，徘徊不去。看到有人出来，围上去攀谈，多数人摆手离开，也有各别人停步接话儿，双方头碰头，鬼鬼祟祟地聊着。
宿业从兜里捞出不停震动的手机，一边应付着对方的追问，一边在底下人群中寻找，很快锁定目标。
接头人语气很急，好像生怕这单生意跑了，甚至抬出所谓的「大哥」，再三保证，“你进去献血，出来我要证，你要钱，交易结束。”
宿业居高临下，把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明知道十次九骗，为了钱，他决定一博，“你们等等，我就到了。”转身走下天桥，正巧与三名执勤警员错身而过。他刻意停步回望一眼，心中有了主意。
宿业快步穿过黑贩聚集地，进医院走个流程，在对方又一次打来时，按下接听。
“哥们儿，你还有什么顾虑……”
“我刚从医院出来。”宿业打断对方，“这里人太多，我有点儿害怕。到天桥对面交易可以吗？”他故意在语气中露怯。大概觉得交易即将达成，对方语气变得轻快，连声同意。
看着接头两人过马路，他轻蔑一笑，大步迈上天桥，走到对面，刚过拐角，立马傻眼。三名执勤全走了！
与此同时，对方走上天桥，接头人拨打电话。
宿业背对两人，佯装淡定，拿出手机，“哥。我不想惹上麻烦，咱们还是不要照面。我就站在这里，你把钱打过来，我把证交给你。”他说话时候眼睛四处瞟，找到栏杆一块儿镜面。看到两人对着他的背影一番打量，又相互递个眼色。
“我们这行只认现金交易，按规矩需要先验货。”
宿业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在镜面中发现，两人已轻手轻脚地拉开些距离，对他做成围堵地夹角。他思虑再三，猛然转身，倒是把身后两人吓一跳。
宿业一手在裤兜摸索半晌，扯出一截儿，又连忙藏回去，挑眉问：“钱呢？！”
看到一抹红色划过，大哥拿出钱包在手里晃晃，“证！”
宿业点点头，走近大哥，故作神秘地掀起外套，趁着对方恍神儿，一把抢过钱包，冲下天桥，奔入小巷。奔跑中，打开钱包，发现空空如也，不由得骂两句。见两人紧追不舍，甩手把钱包扔过去，四处逃窜。
“嘭！”宿业没留神撞到人，“抱歉！”却被人扯住胳膊。“怎么个意思？！”他撇一眼对方。瘦高个子，单肩背包，一顶黑色棒球帽盖住大半张脸。
“一伙儿的？！”宿业质问对方的同时，准备撂倒眼前这个障碍物。
就在这片刻间，接头两人追上来，在看到宿业旁边还有一个人，立马停住。两人先后撸起袖子，“还有帮手？！”
宿业一听，暗自窃喜，也更有底气，“钱包还你了还死咬着不放。不如就此算了。否则打起来，还不知道进医院的是谁！”
话喊得硬气，心中难免犯嘀咕。宿业再次觑一眼身边还没有放手的人，反手抓着对方的手腕儿，压低声音问一句：“兄弟，会打架吗？一起挡挡。”
身边的人没有说话，反倒是一只手把帽檐拉得更低，然后从兜里拿出手机，按下一串短号码，又举起手机，屏幕朝向对面两人。
宿业惊讶看着这人的一通操作，“这位大佬什么来路？”他不由得脑补出「一个电话，千军万马」的场景。
在短暂忙音之后，手机的扬声器传出一个女声：「您好，这里是110呼叫中心，请问您遇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