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年摇头,慢悠悠道:“那不行,我走了你一个人得多无聊,放心,我就在这儿陪陪你,什么也不做。”
简游:“我不稀罕你陪。”
“嗯,你不稀罕,是我稀罕陪你。”
陆时年隔着大半个房间的距离观察简游的神色,将他神色里的疲惫和眼里的红血丝都收入视线。
他知道简游这些天都没休息好。
实验室不允许外人留下过夜,他最多留到晚上十一点就得离开,早上九点再进来。
他看见简游的不安,焦躁,心烦意乱,明明已经是眉梢都缀满疲惫,却还是陷在自我保护的防御状态不肯入睡。
就连上床也不肯躺下,他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那是在极度没有安全感下才会下意识做出的动作。
他不知道被干扰了记忆之后是不是所有藏匿在身体记忆里的本能也会随之被抹去。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会怕黑,是不是还会怕一个人呆在密闭幽暗的空间,又或者是不是还会做噩梦被惊醒。
简游是被关在里面,他是被关在外面,简游休息不好,他也一样睡不着,心总是轻飘飘悬浮在半空落不到实处。
直到踏进观察室。
只是呼吸上同一处的空气,他都觉得自己像只搁浅了好几天的鱼,终于被好心人捡了扔回水里。
总算能呼吸了。
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疲惫和困倦就如同涨潮时的波浪排山倒海地袭来。
“我能在这儿睡一觉么?”
他打了个哈欠,很讲礼貌地询问如今这个房间的主人。
他需要休息,简游也需要。
简游毫不犹豫:“不能!”
陆时年懒洋洋地笑:“收留我一下吧,我就睡沙发,不跟你抢床。”
说完,也没真要征得简游同意的意思,拿过一只抱枕抱在怀里,脑袋往后一靠,眼睛一闭,开睡了。
简游:“”
不确定这人是真睡还是假睡,他就站在原地不肯挪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沙发上的人。
盯得腿酸了,他犹豫了一下,爬上床坐好,抱着被子继续盯。
房间里还是安静。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多了另一个人呼吸的缘故,那种被困压抑的气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