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
“你的字,怎又带着杀意了。”
“臣以为,凡做事,当从开始便抱着必杀的心,见血的胆,方有成事的可能。若瞻前顾后,既怕杀人,又怕毁誉,不如不做。”
“你说的对。”皇帝说,“这事一定要招人骂的。太子还年轻,正适合我替他做。”
皇帝竟然笑了起来,笑得十分欢畅。
“骂名,也是名。”
“愚民之毁,于陛下如鸿毛。有识之士自会知道这是于国有益的。”凌昭道,“一时之毁,怎抵得史笔犀利,剖拳拳之心,留清白百世。”
皇帝点头,却又道:“你知道,她这样一个人,为何如此信佛吗?”
凌昭抬眼凝视。
皇帝道:“说是她十岁那年,有个大和尚为她看相,说她是,人上人。”
“说她之上,再无旁人。”
“她信了,一直信。”
凌昭道:“不过江湖骗子,骗钱罢了。”
皇帝大笑。
“我常常看着她想,她这样一个人,竟被,竟被那些僧尼哄得团团转。”
“真天下第一可笑。”
皇帝笑得咳嗽起来。
內侍忙为他拍背,又喝水。
待气顺了,皇帝摆摆手,內侍退到一边。
皇帝道:“来人,起诏。”
小内侍便去唤了当值的翰林来。
翰林动作麻利,纸铺开,笔蘸墨,凝神等着皇帝的谕示。
皇帝道:“着凌昭凌熙臣,进詹事府左春坊左庶子。”
左庶子比左谕德还高一级,正五品了。
正常的情况下,詹事府庶子、谕德都常用来给翰林官转迁。眼下的情况,就是在给太子物色他未来的朝廷了。
翰林院的同僚羡慕地看了凌昭一眼。
凌昭再拜:“臣,领旨谢恩。”
待凌昭退下,皇帝又拿起那本奏折,细细看。
凌昭丁忧在家,除了为亡父编纂文集,还炮制了这份《论佛寺疏》,后世常又称——
《灭佛书》。
太后执政期间最为人诟病的其实不是杨元之流的权阉,因每代皇帝,都必用权阉。
太后最让人诟病的地方是她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