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紧赶慢赶又是五天,终于抵达了南安。
南安是一个小城,跟盛京比起来要冷清不少,可能是这一年灾害的缘故,这里的人大多都面黄肌瘦,身上穿的也多是棉麻,偶尔能看见一两个丝绸的也都是从外地过来。本地人看见他们这种穿着好的眼里都冒着精光,好似他们是行走的大金库一般。
林风受不了那种眼神,赶忙找了一家最好的客栈,把东西搬上去之后林风挎着脸到洛子慕的房间,一句话也不说,就坐在那里喝茶,倒茶,喝茶,倒茶。洛子慕受不了林风这种样子,问道:“你究竟怎么了?这一路上一点好脸色都没有,我又怎么招惹你了?”
林风埋怨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洛子慕觉得很莫名其妙,“我干啥了我就要心里清楚?”
这话一出,让林风的脸又黑了一度,闷声气了好久才开口说:“那个楚云泽跟你才认识几天,这一路上他说啥你都向着他,有时候还要跟他一起反驳我的话。我们好歹一起长大,我还是你师兄,你怎么能这样?”
“……你这是在撒娇?”
“谁跟你撒娇了!我就是……”
“哦~就是吃醋?”
“洛子慕!”
林风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摔门回了自己的房间,楚云泽闻声出来,看林风摔门,就随口问了句怎么回事。
洛子慕苦笑着说:“吃醋了。”
“吃醋?”楚云泽疑惑道:“吃我的醋?”
“嗯。”
“你不是说你们没有男女之情吗?”
“……朋友之间就不能吃个醋吗。”
“行吧。”说罢,楚云泽也摔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两次的声响引来小二的不满,他逮到洛子慕就是一顿破口大骂:“虽然你们给了钱,但也不能这么对待我们家的门吧?你们没看这客栈已经有些日子了,哪儿经得起这么摔?要是摔坏了你让我们怎么做生意?”
洛子慕也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看小二一副不罢休的样子通红着脸向小二道了一声歉后,又给了几两银子才堵住小二的嘴。
她真是上辈子造了孽了遇见这俩倒霉蛋。
洛子慕坐在窗边,本来是要去找林风的,但因为刚刚的事,实在没了那个兴致。可这几天林风的反常又让她坐立难安,洛子慕看着外面人来人往,想着想着就想到她跟林风的事。
遇见林风是她被那群人抓到卞城之后。
那时候林风体内也被种下了“生死蛊”,而且同为“血料”,整日里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每日虽说有好吃的好喝地伺候着,但隔两天就会有人来取他们的血液。
当时的林风是为数不多没有哭的小孩,不管是被关在黑屋里,还是被人取血的时候都安静得像个木头人一般,有人找他说话他也是爱答不理。后来跟他们关在一起的小孩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到最后,偌大的黑屋就只剩他俩。可能是小孩太少了,又或是那些人在搜罗新的小孩,总之那些人不怎么管他们了,只有抽血的时候才会给他们带来一些吃食。
饥一顿饱一顿的,谁都不知道下一次能再吃到可口的饭菜是什么时候,有时是一周,有时是半月,许是林风饿的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终于开口说了自见到他起的第一句话:“喂,那边那个小孩,帮我盛点水吧。”
林风让盛的水是之前下雨时从屋顶漏下来的水,尽管每次喝了之后肚子会不舒服,但这是他们唯一的吃食,因而显得尤为珍贵。只是这些天没有新的雨水补给,缸中已经快要见底了。
洛子慕看着只剩一瓢的水,默不作声地盛起递给林风后,心里已经开始接受起自己快要死的事实时,光亮起来了——
那群人终于想到他们,送来了已经有些变味的馒头。
他们在那些人的嘲笑声里狼吞虎咽般吃完了自己的饭菜,就在光要消失的一刹那,林风突然冲了过去用已经磨得锋利的石头刺死了送饭的人。
他们逃了出去,本以为是奔向了自由,可前方却是地狱的深渊——他们满身的伤口吸引来在外游荡的“忠仆”,那群怪物就像饿狼一般疯了似地扑在他们身上。
那可能是她跟林风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的事。肉被活生生的撕扯,任由他们惨叫也没人心疼,鲜血的流逝让他们两眼逐渐发黑,身体轻飘得好似要飞上天。她曾有过一次这样的感觉,就是在现代死的时候,如今再体验一回仍旧觉得难受。
后来,是齐萧救了他们。
也让他们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
洛子慕强行打断了思绪,在屋里徘徊了一阵,还是去找了林风。
“你怎么又来了。”林风看到洛子慕进来,没好气道:“我不想看到你。”
“你到底怎么了,以前我跟别人一起行动时也没见你这样啊。”洛子慕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大口,突然说:“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林风一脸吃屎的表情,抄起手边的花瓶就朝洛子慕砸来,“你专门来恶心我的?”
“那究竟怎么了。”
林风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