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严重到要清场的地步,采药二队的人都拒绝的看向张进山。
进门以来一直不动声色的张进山笑笑:“大队长,这好歹也是我队里的同志,有什么事情,咱们也有教导帮助的责任,能不能听听。”
“这个嘛!”
本来吧,王大勇也是为了宁玥的脸面才撵人,可如今张进山说的也对,而且事情还没有定论,这样操作,宁玥以后也会受到猜疑。
他只是犹豫片刻,就点头同意。
趁着如今围观的人不多,他抓紧时间,指着白衬衫后的一对男女:“这夫妻二人是周好婆的侄子和侄媳妇,据她们说,周好婆没有山里的亲戚。”
宁玥:…
啧,这是谁找来揭发她身份的。
她第一时间就看向前面的几个白衬衫,主动开口辩解:“大队长,表姑在世之时您在场,这是她亲口说的,我并没有扯谎。”
就是这个道理,当时周好婆虽然中蛇毒,但是人很清醒,交代宁玥的来历也清清楚楚,王大勇和几位队里的干部都在,不可能是人家编的。
他带着“就是这么回事儿”的为难表情,看向城里来的人。
这是将问题又抛回去。
宁玥为王妈妈的精湛演技点在,就看到为首的白衬衫冲后面的夫妻使了个眼色。
而随着他的指挥,那个据说是侄子的人上前:“不是的,我跟爸妈在这里住了好几年,我爸和姑母是亲姐弟,我家里没有山里的族亲。”
宁玥收到王妈妈给的信号,就是说,这男的是这里的人。
可看了眼这男子和他妻子对白衬衫听命的样子,她疑惑询问:“竟然这么亲啊!可我从山里逃出来的时候,表姑孤身多年,那么大岁数还爬山采野菜,怎么都没人照顾呢!”
“这倒是。”王大勇反身支援:“周好婆最后一段日子都是宁同志照顾,送终也是她。”
他这时候到摒弃了惜字如金的态度,抹脸做和事佬:“周峰你很久没回来过,可能不清楚,周好婆去世前看病,都是这姑娘欠着工分借债的,那个家里什么都没有,就剩个土房子,真不值什么钱。”
虽然王大勇的是态度良好的说事情,可是这刀子又被他稳准狠的捅到人家胸口上。
这年代讲究的就是养老送终。
人家姑娘真的假的不知道,可是背着债养老,下葬。反观这传说的亲姐弟,老人在这边孤苦伶仃,你们在城里吃香喝辣。
如今人都死了好久,你们蹦出来指责假亲戚。
是想抢财产的吧?
这个,真没有。
扒眼的好些人使劲抿嘴憋笑,可时不时的漏气声,还是让那侄子夫妻脸腾的红起来:“不,不是,我们没想要那些。”
这年代地都是集体的,那房子又不值钱,这夫妻二人显然生活很好,一再强调他们没有预谋。
“那就是来帮忙还债的?”宁玥开始难为情:“我实在没用,还了这么久也还欠着两百多工分。这位表兄,虽然你们没帮忙照顾什么,但是如果帮忙解困,想来表姑泉下有知,也是念着你的好的。”
“怎…怎么会这么多?”那女子吓了一跳,语气满是怀疑对方骗人。
还真没骗人。
宁玥这些日子虽然赚了些工分,可她也不能表现出自己天天啃藤根,那样也不对劲。所以攒下的工分少数还账,多数都是换粮食和菜,倒是还欠着不少。
“这个我也可以作证。”王大勇再次站队:“当时周好婆中的蛇毒,队里是救治不了的,宁同志为了能够救人,搭人搭钱,找我们帮忙从县城请医生过来,又买了好些解毒的药材。”
说到这里,他惋惜的摇头:“真的是花了好多的钱,可惜还是没有救回来。就那样,宁同志也没放弃,每天鸡汤煮粥煮面,细食养着周好婆,让她在离世前好好吃了数天。”
周好婆家住的远,这件事情很多人都不知道,如今院子里越来越多围观的人听说,都是意外和感动。
“这姑娘好啊!周好婆吃穿不富裕,临了也算是过几天好日子。好坏人家尽心了,总比你这见不到人影的侄子强。”
“可不咋地,什么亲不亲侄子的,你姑小时候待你可不差,那么穷都紧着你吃。如今你不还是自己城里舒服,把人扔这里自生自灭。”
“周小子,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人家真心实意,又不图什么,碍着你什么了?你非要来找麻烦。”
姑娘在大队生活一个多月,能干,吃苦,人长得好看,见谁都是三分笑,本来就受待见。
如今听着这么孝顺,大队的人更是团结一致对外。你一句我一句的,怼的那一对夫妻脸藏起来,什么也不敢说。
他们没脸了,跟来的几个白衬衫脸上也难看了。本来很顺利的一件事,没想到翻转到这种程度。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们原本的计划有些难做。
可上面的命令下来,领头的男子只能收敛气势,态度放低:“同志们,同志们,请听我说两句。”他喊了几句,让群情激奋的人们安静下来。
等到现场议论声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