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都能搞错啊?”
赫斯提亚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小疯子跪坐在她的身边,膝盖被她不安地揉来揉去。
“姑妈……什么呀?”
他弯着一双混乱的眼,伸手抚摸着她的白发。
“你把那个国家忘了吗?”
“……?”
他歪着头,好像很乖巧的样子。
“要是能把我也忘了该多好。”
狄俄倪索斯抵着她的肩窝,吃吃笑着。
赫斯提亚叹了口气,抬手缓慢地揉弄他的发顶。
她经历过战争,也见过诸多毫无必要的牺牲。从天上掉到地上,从地上再掉入深渊。但这群血气方刚的年轻勇者,会不会难以接受呢。
“那你们打算这么办?”
阿塔兰忒望着她,若有所思地道:
“你其实挺成熟的。”
“我一直很成熟。”
猎人少女抿着唇,幅度细微地点头。这次她也先下了船,此时又让脚程快的她来报信。
“可能会留下来,和那里的国民哀悼三天。船长那家伙,会受很多白眼吧。不过……”
她垂着眼,猫耳也有些耷拉着。
“算了。不是来叫你们去参加宴会的,真遗憾啊……简直就像是被神明愚弄了一样,这种误会。”
赫斯提亚沉默以对。
半晌,她重新开口,嗓音灰暗而柔和。
“抱歉,我就不去了。这船上总得有人留守啊。……这孩子也不适合出现在那种地方。”
她把手探进狄俄倪索斯的发丝,捏了捏他的耳朵。他咕哝着,溢出含糊而黏腻的笑声。
阿塔兰忒点点头,跃下船,其余人已经自向杜利奥那去了。
“……”
赫斯提亚凝望着天空,依旧密布阴云。
她略微出着神,披散的白发被狄俄倪索斯束在一起,攥进手心。
狂风刺骨。她的脸颊薄得有些透明,低下头,挤出一声陈旧的叹息。
“哀悼……”
又开始下雨了。
雨点落入她掌心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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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杜利奥那离开,又在海上航行了两天后,阿尔戈号上才逐渐恢复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