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新生的人类文明。他们茫然无措,不被人类认知的众神,也借此机会得到了他们的信仰。
他们在黑暗中祈祷。神明偶尔回应,便会欣喜若狂。
但有时候——对。
在这种不公正亦不平等的掣肘中,会有人想起普罗米修斯和她。
然后,就会有人呼唤当时还没有神职的,她的名字。
本应只能被真正神明聆听的话语……被真正的神性听见了。
被拒绝了才闭门不出,失落至极的白发女神却将自己的情绪抛在脑后,回到了人间。
普罗米修斯真的不再出现了。
她在人间意识到这点,竟然比一片乱象的人类更加惊慌失措。
可是时间没有给她感伤的机会。埃庇米修斯已经杀死了潘多拉,自己也自杀了,被放空的魔盒不知被丢去了哪儿。
好像这样就能结束一切,但瘟疫依旧在不讲理地蔓延。长夜已经远去,天上照常地日升月落,白昼总会按时到来。可不知是在哪里,蒙上了一层灰暗。
一只只瘦骨嶙峋的手拽住她的裙角,如同病痛的孩子,下意识求救于母亲。
赫斯提亚——她连姐姐都做不好,要怎么去做母亲?
可白发的女神沉默着,在大地上行走。
第一个从泥土里诞生,那样对她笑的孩子,已经回归了泥土。
她赤足踏出血迹,把一个又一个人民拉起,病因在神格面前无所遁形,接着她羞耻地躲开一切赞颂。
自始至终,都没有将怨愤的目光投向众神。没有质问,没有争吵,甚至没有失望。像是她早就看透了这一切,做好了准备。
可她不是普罗米修斯那样的贤者。
少年模样的神王却知道,这是因为她把一些神明当做了重要的存在。
甚至……也包括他。
他更不能满足,胸腔生出的痒意顺着空虚感蔓延,灼烧着他的骄傲。
白发女神不曾回头。
同行者消失不见,她害怕,却甘愿踽踽独行。她会代替他,在人间点起茫茫火种。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有一天,那个只是梦到就会让她热泪盈眶的地方,回不去的地方,能间接地出现在她眼前。
——然后,这期盼,这愿景,都被她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