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石的花树下,举起了手中的——
——银弓——
寒光闪过,黑暗中短暂浮现了那身影的面容。
银白的发色与眸色,双眼微眯,如含新月,身姿高洁凛然。
绮丽的眉眼和少年模样与那位光明神一模一样,只是不可侵犯的气质抹去了阿波罗所拥有的攻击性,锐利的眼神使他颇为野性。
他甩了甩额前的碎发,薄唇轻抿,拈箭拉弓。
目光却并没有投向自己的目标,而是紧紧咬住天空中他兄弟阿波罗,与光明神的白发俘虏。
阿尔忒弥斯面无表情,向前踏出一步,纤细白皙的的手臂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身寸出了第三支银箭。
“铛——”
第三声钟声响起。
奥林匹斯山上,那最为巍峨的建筑,神王的宫殿前,担当迎客责任的青春女神赫柏失去了甜蜜的笑容。
“究竟是哪位恶劣的神明擅自作主敲钟的?”
她气急败坏。
“怎么啦怎么啦?是谁这么讨厌,敢惹我们的小赫柏?”
赫柏抬头一看,先是愣住了神,然后惊喜地叫出声:
“阿弗洛狄忒殿下!”
前来赴宴的正是爱谷欠的化身,美神阿弗洛狄忒。
自身的美丽就是他的职责,美神不负神名,拥有着魔性的美貌。
浅色的金发微卷,靛蓝的双眼如一颗鲜活灵动的孔雀石,那双眼睛仿若会说话一般,撩人心弦,动人心魄。
微风吹拂间,耳边的碎发飘动,隐隐露出耳垂上点缀的鲜红玫瑰。
像他本人一样。阿弗洛狄忒虽然是男神,却犹如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雌雄莫辨。
比美貌更致命的是,爱与美之神所拥有的魔性的魅力,可以称作邪恶的魅力。
赫柏也在飞蛾扑火之列。她红着脸,小声回答:
“钟声提前敲了……本来是要等宴会开始再敲的。”
“啊……”阿弗洛狄忒连吐气都像是在喘息和呻/吟,“那么,怎么样才算宴会开始了呢?”
“赫斯提亚大人……赫斯提亚殿下到场。”赫柏呆呆地回答。
“赫斯提亚?赫斯提亚……”阿弗洛狄忒轻哼一声,翘起唇角,让赫柏看痴了。
“谢谢你啦,小赫柏。”
“不,没……”
阿弗洛狄忒挥挥手,哼着歌离开了。
赫柏叹了口气,陷入甜蜜的沉思。以至于甚至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赫柏。”
赫柏猛地惊醒,就看见了阿尔忒弥斯冰冷的双眼。
“阿阿阿阿、阿尔忒弥斯殿下?”
“宴会开始了吗?”
阿尔忒弥斯居高临下地问。
“没有,赫斯提亚殿下还没来。”
“还没来?”
阿尔忒弥斯眯起眼。
“咿!还,还没有……”
他轻啧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气,仰起头。雪白修长的脖颈露出,喉结处紧紧裹着一个黑色的项圈。
看起来就很沉重,挂在他脆弱纤细的脖颈上,颇具残虐的美感。
阿尔忒弥斯摸了摸那个项圈,转身离开。
-
“等、请等一下!光明神……”
赫斯提亚跌跌撞撞地跟在阿波罗身后,手腕被他死死掐着,拖着她往前跑。赫斯提亚的神职中不带有任何擅长战斗的因素,自然无法挣脱。
“亲爱的赫斯提亚,如果是你的话,我更希望被称呼为阿波罗。”阿波罗颇具风度地放缓脚步,轻快地说道,“对自己的侄子这么生疏,难道对您的兄弟姐妹——例如我的父神,也是如此?”
事实上,还真的是这样。宙斯最爱抱怨的就是这点。
赫斯提亚不知如何回答,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只得被阿波罗拉起来继续跑。
“光明——阿波罗,你至少可以告诉我要去哪里吧?”赫斯提亚气喘吁吁,有点恼怒地质问。
“去您该去的地方。”
“可你带着我离奥林匹斯宫越来越远……”
“呼……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在我的身边,该去的自然只有我想带你去的地方。”阿波罗嚣张地回答,那副表情却极为理所当然。
他带着她在丛林中穿梭,密匝匝的树叶和垂下的花穗遮住了赫斯提亚的视野,目光中仿佛只给那耀眼的身影留下了余地。
赫斯提亚深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犹如雨过天晴,彩色的阳光破开厚重的阴云,视野突然变得开阔,明亮的景色倒映在赫斯提亚的眼底,把那枯黄的冷硬眸色衬出了几分惊艳的柔和。
大片大片的花田,此时就在她眼前盛开。
花长得很整齐,全部呈现一种荒凉的秋色。只是初阳之刻,花瓣上还坠着晶莹的露水,在四季如春的奥林匹斯山上闪着迷蒙的秋光。
“阿、阿波罗……?”赫斯提亚乱了手脚,深恐这位前科累累的侄子在她发誓不嫁的情况下依旧如此执着。
“我的赫斯提亚,你太害羞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