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那般危险的事,为父还没有责罚你呢。若非木萧,你现在不死也是重伤!他是你的救命恩人,真丑也不能直说,明白吗?”
“是……”小姑娘吐了吐舌头,俏皮可爱。
“……”扶渊看了魔君一眼,又看看这个小姑娘。他不得不承认,他与魔君还有很大一段差距。都说凤凰儿生的好看,但扶渊觉得,无量海的女子好看是好看,但男子就有些女气了。而魔君呢,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脸,却丝毫不显女气。而那秦代双还未长开,就已经比扶渊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好看。扶渊沉默了,盯着秦代双的脸,心想她和周和光哪个更好看。
“登徒子!看什么看!”秦代双感觉到他的目光,立刻红了脸。
“切,”扶渊撇嘴,快走几步跟在魔君身后,“炮仗似的,谁稀罕啊。”
“你不是在九重天吗?怎么到这里来了?”魔君问道,把墨玉牌还给了扶渊。
“扶渊来了,一个多月了。”扶渊悄悄抬眼,觑着魔君的反应。
“他来做什么?”有些事情,魔君比扶渊知道的还要早。
“修补这些裂缝,就他一个。他察觉到我了,但是没看到我的脸。”扶渊平静的扯淡,虚虚实实,“君上,这是个机会。”
“你身上的伤?”魔君问。
“不小心。”扶渊道。
“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你想想,九重天若非到了山穷水尽之时,怎么会让他一个人过来?”魔君敛眉,今日之事,委实蹊跷。那个人手段了得,他不得不服,也不得不防,他到底想要什么呢?难不成这件事于他有益?
“君上的意思是,扶渊身边还有高手跟着?不对啊,我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而且咳咳……”不知怎么,扶渊突然咳起来,没几下,便按捺不住胸口的气血翻涌,猛地一咳,便有一朵血莲绽于魔君雪白的衣袍上。
“木萧!”秦代双见势不好,一把扶住扶渊。娇小的身躯撑不住扶渊身体的重量,二人一起向下栽去,“登徒子!你干什么呀!?快醒醒!”
扶渊眼前阵阵发黑,尚有一丝意识:“臣失仪……”又勉强提起嘴角,冲秦代双笑了笑——这小公主娇生惯养,即使深受魔君宠爱,被日日带在身边,再怎么见多识广,又何曾真的见过血。
“父君……”小公主拖着哭腔,也害怕了,“是不是我方才下手太重……”
“不是,”魔君抬手,隔空托起扶渊的身子,“以前留下的伤,看来是扶渊的手笔。那个,你也别太在意,这个仇本君早晚给你报……”
听着魔君根本不在点上的安慰,扶渊心里想笑,却已经笑不出来了。那父女俩似乎又对他说了什么,扶渊听不真切,昏昏沉沉的,那两个黑影便融入到了夜色中去。
扶渊只昏迷了几个时辰。
他醒来时,夜正深。他躺在一张很宽大的床上,门外还有零散的身影,似乎是守夜的宫女。
魔宫。
扶渊闭眼,如同熟睡般的均匀呼吸,他不想让别人察觉到自己已经醒了。有许多事,他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这一整天,从遇到秦代双开始,也太过刺激了。他扶渊可能是这千百年来,第一个进入魔宫的神族。
天地灵胎亦神亦魔,算不得神族。那自己就是第一个进入魔宫的九重天上神。扶渊修改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伤,不过是这一个月来自己频繁放血,再加上和魔君对战时祭出天门阵时所受的内伤,再加上急火攻心,才导致了白日里的那般严重。多调养一些时日便好了,无甚大碍。扶渊想着,在被窝里轻轻打了个响指,带着微不可查的气息。
这是他与天帝约定的信号。
呼……还是别胡思乱想了,陛下与舅舅,不知还能把这出将计就计的狸猫换太子演到几时,木家若是察觉了,这里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不如早点睡觉,养精蓄锐,届时若真是身份败漏,也好有力气逃。
想到这,扶渊打了个哈欠,翻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也亏他在这种情况下也能睡着。
不过他睡的并不安稳。
“上神,醒啦?今儿日头不错,咱出去晒晒太阳?”扶渊醒来,一睁眼便见到一个从未谋面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唔……您是?”扶渊揉着眼起身,“惠东爷爷呢?”——那是从前他的主治医官。
“老刘他家里有点事儿,托我来看着你。”中年男人不知从何处捡了个蒲扇,悠闲的扇着,比起隐者,倒是更像山里的樵夫,“上神不会怪他吧?”
“不会,”扶渊摇头,看着甚是乖巧,“这些年来多亏了惠东爷爷照顾,我应当谢谢他才是,又怎会怪他。”
“唔。”男人眯着眼,躺在躺椅上,似乎甚是惬意,“上神怎的这般客气。我姓周,家里老二。”
“二爷。”扶渊点头,周家二爷的大名如雷贯耳,即使是远在沁水的他,也是早有耳闻。
只是他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彼时他还小。
后来他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