搐,清随姐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着实厉害。
他算是知道了,老姐今天把他拽出来就是来当司机兼行李工的呗。
吐槽归吐槽,手上动作不停,任劳任怨地把行李往后备箱搬。
手推车上满满摞了三个26寸行李箱,最上边放着一个银色金属材质的长方形盒子。
倪嘉实这才注意到清随这次带的行李不少,上边那个银色琴盒是清随一直用着的,连着里头那把小提琴都是她的心头好。
之前回国还有一起同游欧洲时,清随都背着它们跟宝贝似的不离身,今天就这么随意地扔在手推车上?
倪嘉实觉得有点反常,打算上车再细问。
车子驶出停车楼,炙热的阳光瞬间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
玻璃挡开热浪,在车内形成一个独立的清凉空间。
“清随,你这次回璟城准备待多久?”
清随解开束着马尾的皮筋,随意地拢了拢黑色自然卷的长发:“我把东西都搬回来了。”
都搬回来了,也不打算再搬回去。
她侧头看向窗外,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暗,和静静躺在尾箱角落里银色琴盒一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两个人在后排坐得近,倪嘉实没注意到清随的神色。
听这话的意思应该就在璟城待着不回奥地利了,嘉实开心地用右肩轻轻推搡清随的手臂。
“那真是太好了,回头我找你逛街可不准说没空。”
手机收到消息轻微震动,倪嘉实看了眼微信,手指飞快打字的工夫随口问:
“宋昀庭没跟你一起回来?”
空气静默。
天气实在太热,热浪透过玻璃也能感受得到,倪嘉实回完信息伸手将空调调得更低,过了一会才听陈清随的回答。
“我们分手了。”
倪嘉煦边开车嘴里哼着小曲,闻言蓦然收声,默默开车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车内骤然安静,只剩空调出风口呼呼地吹着冷风,时不时传来其他车按响的喇叭声。
倪嘉实本来斜靠着她,闻言起身坐直,歪头只看到清随的侧脸。
作为闺蜜,她最清楚清随有多喜欢宋昀庭。
追了他多年,甚至费尽心思努力申请到奥地利moris音乐学院深造,也是因为宋昀庭在那。
去年年初清随兴奋地打电话过来说宋昀庭终于答应和她在一起了,倪嘉实还特为清随高兴,谁知道才一年多两人就分手了。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宋昀庭那厮对不起清随,倪嘉实伸手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心里把宋昀庭骂了个狗血淋头,温声安慰:
“分就分了。既然你回来了,赶明儿我介绍些姿色卓绝的璟城才俊给你认识。”
倪嘉煦从后视镜里偷瞄两人一眼,小声嘟囔:
“清随姐,她这话也就是说说,你可别信。她要认识青年才俊,还用得着单到现在?”
被自家弟弟当面拆台,倪嘉实又是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倪嘉煦哎哟一声:
“再拍我脑袋也改变不了你是全家最笨的事实。”
倪嘉实作势又要打,干扰司机确实不好,又悻悻地收回手,倪嘉煦则满脸嘚瑟。
“行。”清随低低笑出声,回应倪嘉实刚才的提议。
这对活宝姐弟真是她的快乐源泉,感谢他们这一打岔,刚才搅成一团的酸胀思绪像是被拍飞的蒲公英,散成一朵朵细小毛绒飘远,心里多少轻松了点。
车窗外熟悉的高楼和街景映入眼帘,陈清随眼底的笑意淡去。
旧的璟城,真的能有新的开始在等着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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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机场高速车很少,红色大g开得飞快,一路畅行无阻开进市区,最后在浅山珺邸的陈家别墅外停下。
陈清随走到门前,从随身背着的包里翻出钥匙,等要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门锁换成了电子指纹锁。
她快两年没回家并不知道这件事,显然陈绯忙忘了也没记得提醒她。
气温很高,偶尔吹过来的风也热而燥。
只在车外边待了一会,后脖子就出了汗,沾着头发黏糊糊的。
清随打开微信给置顶的陈绯发了条信息,不知自家陈总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天气那么热也不好意思让倪嘉实两人陪着等,转头望向两人声音温吞道:
“嘉嘉,我妈换锁了,你跟嘉煦先回吧。”
她站在门厅廊檐下,整个人裹在阴影里,和外面阳光投下的炽热明亮截然不同。
在倪嘉实看来,清随哪里都很好,除了一点:她很为别人着想,生怕麻烦身旁的人。
这是优点也是缺点,毕竟这样的性格有时会让想要靠近她的人觉得疏离和冷淡。
倪嘉实靠在车边用手掌扇着风,没等话音落下上前拉起她就走。
“天齁热,先去我家,等阿姨忙完了再送你回来。”
车子开出浅山,往倪家驶去。
倪家住在璟城北边的一个高档别墅区,离浅山珺邸不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