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地站起来跟在民警身后。
女民警有点惊讶:“现在就去?”
白戈伸手扶她,范清怡却甩开袖子,跟着民警走了,七拐八拐走进院里一座不起眼的小楼。
范清怡跟民警进去,关上门。
片刻,门那边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白戈虽已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那恸哭震动。
两个民警面不改色,平静地交谈着路过,似乎这痛彻心扉的女子哭声与建筑外的工地噪音别无二致。
又过了十来分钟,女民警终于打开了门,把哭成泪人的范清怡交到白戈怀里。
白戈的胸前立刻被范清怡的鼻涕眼泪浸湿一片。她还在呜咽着,颤抖着,只怕一松开她,整个人就要瘫倒在地上。
接下来的半天,白戈扶着范清怡,替她做了不少现实又紧迫的决定。尸体需要尽快火化。虽说医院专门部门提供的是一整套服务,却还是得处处问家属意见。
终于回到了家——范清怡再熟悉不过的家。
她每年只回来两趟,区区十几天。
范清怡从没想到过,这次回来,只见屋子,不见了母亲。这几乎是荒唐的事情。
白戈给她倒了水,又拿出从警察那儿拿回的一袋东西:“这是你妈妈身上的物品。有手机。找张你妈妈的照片吧?传给他们要放大了做遗照用。”
范清怡只好接过她母亲的手机,打开相册。
她正准备往上划,目光却停在相册里最后一张照片上动不了了。
那不是她母亲的照片,而是范清怡的。
也不是别的照片,而是她范清怡穿着“梦家园”家政公司的红围裙,拍的那张“保姆证件照”!
她从来没跟母亲透露过丢工作转行做保姆的事。她不敢。
在她母亲眼里,她还应当是那个最令她骄傲的帝都高级翻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