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卫生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白茶婉站在门前，拢了拢真丝睡裙，柔声说：“之鹤，我可以进来吗？”
水声停了一瞬，复又淅淅沥沥地流了起来。
霍之鹤继续冲澡，两手掬了捧水，从头到脸抹了一把，说：“不用了，今天有点累，你先睡。”
从霍之鹤醉酒那天之后，他对她虽还是十分殷勤，但总没有之前那么迫切了。似乎她的示好，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如果是以前，他早迫不及待地贴了上来。
她知道，霍之鹤的心这是飞了，能飞到哪儿去？飞到虞宁那儿去了。她心里冷笑，又觉得挺悲凉。男人就是骨头里犯贱，回头草就是香。
鹿：【白姐，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收到这条消息时，白茶婉都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了。
还是点了她的头像，进入她的朋友圈，看见那一张张把墙壁上的条纹都p歪了的美颜照片后，她才知道这是个二三线开外的小女主播。
白茶婉对女主播不怎么看得起。她的家庭还有她自己这一生的目标都是成为名媛，而名媛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她们绝对不可以工作。
但她对外人总摆出一副高尚典雅的样子，她将这份高傲和偏见藏得很好，假装没看见这条消息，就退了出去。
没想到，这个小鹿呦呦呦发来的第二条消息是：“白姐，您知道虞宁吗？”
白茶婉删除对话的手，顿时停住了。
她看着这行字，斟酌半晌，过了好一会儿，回复道：“不太熟。怎么了？”
《柚子》这首歌给虞宁带来的分账收入足足有小十万元。
虞宁一直对人类的金钱概念认知不清，即，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变得很有钱了。
唯一的改变可能是，再想买东西时绝不会再收到：“对不起，您的余额不足……”之类的提示。同时，每个月还有一个叫“利息”的东西入账，一次能有好几百。
周六早上，虞宁接到周芒打来的电话：“女明星，过来看房。”
虞宁直播事业走上正轨后，周芒一直计划着给虞宁换个房子住。
她现在住的那个地方还是老式住宅，隔音效果也不好，直播时总会有回音。
周芒领着中介见虞宁时，虞宁没戴帽子和口罩，就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将一头海藻似的微卷长发扎了起来，穿着白色吊带和浅紫色格子衬衣，下面是破洞流苏浅色水洗牛仔裤裙。时至今日，她还是不能接受一双普通的腿，所以她必须每天都穿得很漂亮。
中介一见虞宁，就明显愣了一下。她领着周芒和虞宁上楼，在电梯里，还是忍不住透过镜子看虞宁，或者扭头偷偷瞥虞宁。
“对不起……”中介小姐姐双手合十，“希望不要太冒犯，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请问，请问你是虞宁吗？”
虞宁毫无偶像包袱，被认出来后，就大大方方地说：“对，是我。”
“啊啊啊！”中介小姐姐激动坏了，眼睛一闪一闪地说：“我就知道！小美人虞啊！我真的特爱看你直播，我也很爱听你的歌。柚子！大柚子！”
虞宁骄傲脸：“谢谢！”
已经被这首神曲给洗脑了整整一周的周芒有点神经衰弱了，她立刻打住中介小姐姐的魔音穿耳，说：“能否帮我们一个忙？要保密哦。”
中介小姐姐立刻抿住嘴唇，做了一个给嘴巴上拉链的手势，眼睛瞪得圆滚滚地：我保证！
因为虞宁是偶像，作为粉丝的中介小姐姐带她们看房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带她们看的是她手上性价比最高的一套公寓。公寓位于市中心，房间不算特别大，只有两百来平米，但各项设施设备都很齐全，装点得十分温馨。
“这地段是相当不错的，你看，对面就是星耀的大厦。”中介小姐姐站在小窗户前，指了指对面灯火通明的摩天大楼。
虞宁四处看了看。墙上没水渍，没斑点，有独立卫生间，也不吵，点点头，说：“是挺好的。”
中介小姐姐说：“这个房子现在租是很划算的。因为这间房的房东到国外去了，房子急着出手，所以才这么低的价哦。”
这么一说，周芒更心动了。又另外转了几家后，到了下午，就决定将房间租了下来。
到了签合同时，周芒却发现房东并没有到。周芒问了一句：“房东怎么没来？”
中介小姐姐笑笑，说：“房东出差了。”
有房东的全权委托书，周芒便没有再细问。虞宁签字时，她瞥了一眼房东的姓名，说：“也是奇了，虞宁，你跟姓霍的真有缘。这个房东也姓霍。”
签订合同后，虞宁开始着手搬家的事。她留在老房子的东西不算多，收整起来只有两大箱子。
周六一早，她请的搬家公司将她的东西往新家里搬。
她站进电梯里，准备下楼。
电梯门就要关上时，突然一双男人的手伸了进来，挡住了感应门。
虞宁瞥了一眼那只手，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很长，手腕上戴了一块运动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