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层,医生宿舍单人间。
这一层和第七层不一样,聚集着怪物医生和鬼护士,他们漫无目的地行走,时不时抓一下旁边的门。听到有人上来,他们纷纷停止动作,扭头朝楼道门看过去。
一双双纯白的眼眸,散发着死气。
贺究的白大褂里包着一团人形物体,他搂着衣服里那团的背,艰难走路的样子像极了企鹅。
不断接收到鬼怪们投来的眼神,贺究的脸色沉了几分,拍了拍衣服里的人:“出来,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
“我不……”
薄荷像个见不得光的鸵鸟埋在贺究的白大褂里,双手紧抱着他的肩膀和腰,一条腿勾着他的小腿,身体力行的成为一个腿部挂件。
“根据炮灰定律,人和鬼对上视线后必死!”薄荷用他的大褂挡住脸,不管他怎么说,就是不肯多看外面一眼。
让她当炮灰,绝对不可能!
她说完,又抱紧了些。
贺究眼睛里失去了光泽,沉长叹气。
“哎,老贺!”
怪物医生从房里探出头看他,视线落了一下贺究鼓起的外套,调笑:“老贺,你居然绑了个女生上来,你家小女朋友知道了不得把戒指扔了啊!”
贺究喉结滚了一下,冲医生微笑:“她不会,再说翻脸。”
怪物医生:“……”
他撇撇嘴,把头缩了回去。
这层的房间也有门牌,门牌号换成了缩写。
贺究的房号是[hj],门卡是他的工牌,工牌在薄荷脖子上挂着。没办法,他只能把腿部挂件放下来,但是没有成功。
“薄荷,我需要工牌开门,你先下来……”贺究看看走廊里的鬼怪,面不改色地撒谎:“外面没鬼了。”
“在这!”薄荷伸出一只手,手里拿着他的工牌:“你骗我不知道多少次了,我才不信!”她说完一愣,所以他到底骗了她多少次?都成潜意识了!
“最后一次。”贺究接过她手里的工牌,彻底认命了。
“呵呵。”薄荷冷笑,“你猜我信不信?”
贺究:“……”
贺究把房门反锁,开灯。
听到动静后,薄荷连忙松开贺究,捂着热红的脸背过身不看他,冷静一会后,她闷声问:“男朋友,浴室在哪?”
贺究嘴角微扬,伸手指薄荷面前的门:“你面前的就是。”
“你等我一下!”薄荷迅速冲进浴室里洗脸,贺究白大褂上的血腥气很浓,但他自身的气息更明显,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跳炸了。
“哗——”
听着水声,贺究轻轻应了一声:“我等你。”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薄荷看他的反应很不正常,就像是不认识他。他走到床边坐下,眼神有些放空,大脑里一遍遍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
他做错了一件事,薄荷把他也忘了。
贺究摘下眼镜,往后仰躺在床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指缝下的眼眸如血一般,散发着阴冷寒意,他缓缓呼出一口凉气,喃喃——
“薄荷,我错了”
照镜子的时候,薄荷注意到自己颈间有一条银项链,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戴上的。她将项链扯出来看,发现链子上还有一枚银戒指。
看见戒指,她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贺究不在门边,她连忙把项链取下来,拿到眼前看戒指内侧,果然看到了英文缩写。
「hjlovebh」
「iwillalwaysbewithyou」
怦——
薄荷把戒指放到盥洗台面上,再次冲水洗脸。冷静过后,她假装无事发生,朝外面说道:“你们游戏用的假血这么臭,能不能换一种无味的?”
“谁说是假血。”贺究往浴室看了一眼,坐起身,脱下沾血的白大褂和听诊器扔到墙边的篮子里,往浴室走去。
“真血啊?!”薄荷惊了,脸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往下掉,她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贺究已经到了自己身后,连忙转过身正面对着他,手里紧握着戒指项链。
贺究的视线落在她空荡的颈间,眼下蕴藏的寒意让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
薄荷摸摸发凉的后颈,讪笑:“您这眼神好像要吃我。”
贺究没有回应,注视她的眼睛:“你在怕我。”
“我没有!”薄荷下意识否认,却不由绷直身体,大气不敢喘一个,就怕他突然动手。她假笑:“您比外面的鬼好看多了,我不亏。”
她在害怕
贺究沉默地拿走她手里的项链戒指,放到她眼前,微微松手,戒指坠落展现。
薄荷:“……”哦豁,要死了。
“你想扔了它吗?”贺究的声音很轻,也带着从未有过的凉意。他低头凑到她耳边,轻轻道:“你把它丢了,我会疯的。”
“我就是看看。”薄荷小声反驳,凉气扑在耳朵上有点痒,她缩了缩脖子:“认识你之前,我没有男朋友……我可能被鬼吓失忆了。”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