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腥臭的黑血溅到她的耳朵上,脸颊也沾了几滴,她甚至不用扭头,就看见怪物病人越过她肩膀的手。
怦——
怪物病人的血很臭,腐烂的气味。
嗡——
薄荷脑子里全是嗡鸣声,完全不知道该做出如何反应,也许是尖叫倒地。再或许,等她身后的怪物病人倒地,她还是呆愣着不动。
贺究回头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松开病人的脚,朝薄荷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脱掉染血的手套,像是在做某种准备。
他要干嘛?
薄荷下意识往后躲避,却发现腿不受控制,动不了。
走到她跟前,贺究眼里的温度缓和不少,他轻轻擦掉薄荷脸上的黑血,又用手背蹭掉她耳轮上的血液,嗓音轻柔又带着凉意:“玩够了吗?”
他手很凉,像冰一样。
薄荷懵了:“……啊?”
她很快反应,讨好笑:“我怎么会玩你呢!我玩谁都不会玩你!”说完就后悔了,她好像用词不太对劲。
眼前这人,纯软的气息中多了一丝憨傻。
贺究敏锐地察觉到眼前人不是装傻,而是真的不认识他,不禁有些意外。他捧起她的脸,低头嗅了嗅,喉结微动:“趁我不在,喝假酒了?”
薄荷:你才喝了假酒!
太近了,他的眼底倒映出她热红的脸。
薄荷错开视线,推开贺究连退几步,干笑:“不是,我喝的酒精。”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也热红了。
“哦?”贺究盯着她身上皱巴巴的病服,忽地笑了:“也行,我帮你洗胃。”
“别!”薄荷眼睛都瞪圆了,掉头就往楼梯口跑去,边喊:“护士小姐你在哪——?这里有变态!!快用你的大针筒扎他!!!”
贺究:“……”
他回头看看,这里的变态好像就他一个。
“救命”
这时,浑身是血的男人从贺究身后的病房里爬出来,双腿从膝盖处截断,红色血迹从病房拖到外面,身后跟着抱针筒的鬼护士。
听到声音,薄荷好奇地回头,发现鬼护士站在医生身后,和他一起死亡凝视她。她头皮一炸,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越跑越快,身影消失在楼梯间里。
麻麻,这个医生也是鬼啊!!
贺究任凭她逃走,没有追。
冯亦拖着无法行动的双腿,爬到贺究脚边,沾满血的手拉住贺究的裤脚,艰难开口:“我、我告诉你她在哪儿,你放过我!”
贺究垂眸,眼底波澜不惊,脚边痛苦挣扎的冯亦就像蝼蚁。他抬手扶稳下滑落的金丝边眼镜,嗓音冷冽:“可以。”
他往前挪步,弯腰抽出怪物病人眉心的手术刀。
冯亦心里不断咒骂游戏设定,抬头看向医生,似哭似笑:“我看见她被镰刀怪物追赶,她现在也许死……”
话还没落音,护士用针筒结束了他的话。
护士抽出针筒,退到一旁。
贺究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清理干净,别让她看见了。”不经意地瞥了眼不远处虚掩的房门,他什么也没说,往薄荷离开的方向走去。
鬼护士抓住冯亦的脚踝,将他的尸体拖回房间里。
“砰”一声轻响,房门轻轻合上。
五楼也是病房区。
从楼梯间出来,薄荷依旧没看见活人,而且她发现越往下走,护士鬼的出现就越少,连怪物病人也没看见几个。
走廊中心也有楼梯,她想过去看看,又怕遇到怪物。纠结之际,她看见楼道门内探出一颗脑袋,对方在看见她之后,也明显一愣。
女人从楼道里探出身体,朝薄荷挥手,边做口型:快过来,不要发出声音!
薄荷两边看看,还是小心地朝女人的方向小跑过去。现在什么情况还不清楚,至少要找个活人问清楚,再做打算。
她刚靠近,陈静就拉住她的胳膊躲到最近的一间病房里,动作熟练地反锁房门,接着把浴室门关上,检查衣柜和床底,连窗帘也拉上了。
这一幕,让薄荷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
陈静抹掉额头的冷汗,往床上一躺,明显放松下来。她看向薄荷,拍拍床垫:“先过来休息会,待会还要去找路。”
薄荷站在门口没动,假笑:“没事,站着舒服。”
看出她的防备,陈静不在意地笑了笑,说:“他们那么对你,我其实也没想到你能活下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报仇吗?还是找路出去?”
“什么?”薄荷没听懂她的意思,脑子发懵:“他们是谁?我们认识吗?”
“嗯?”陈静愣住,坐起身,上下打量薄荷,发现对方和第一天见到时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她笑了笑:“我记错了,你没事就好。”
这回,薄荷不说话了。
半响,陈静从床上下来,往门口走去,边说:“你要是不舒服,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房门有名字,别走错地方了,记得把门反锁,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说完,她打开门出去。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