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明送走捂着脖子的阎王爷后,叹了一口气,才回去歇着。
“冤家啊。”
翌日。
扶世王上九州河迎亲,全程铁青着脸,惹得百姓围观,纷纷热议扶世王实在不满意这门婚事,连迎亲当天都不见一个笑脸。
实际,只有季子明抬手擦擦额头的汗。
进了内室,把醒酒汤灌下去,连续灌了六碗,徐温宴才堪堪见醒。
他一醒,连问一句“什么时辰了”都来不及。
手下人就七手八脚把他扒干净,放进浴桶里,赶紧搓洗,洗完穿衣,滚红的婚服穿在身上,徐温宴才回过神来,问季子明:“爷今晚大婚了?”
季子明把镶玉腰带往他腰上一系,口中快速说道:“是,不止大婚了,王爷的婚车在前厅等了半个时辰了,再晚下去,就误了出门时辰了。”
徐温宴并不是断片第二天就不记得事情的人,他出神了一会儿,问道:“阎黎昨晚来过?”
“是。”
季子明哪里来得及跟他细说?手脚轻快地把婚鞋,婚冠,婚带子,都给徐温宴穿上。
也没空帮主子回忆昨晚两个人到底做了什么了。
徐温宴记得自己昨晚咬了阎黎一口,不知道今天这人脖子上有没有印子。
前厅。
扶世王已经喝完三盏茶了,要不是他昨晚知道徐温宴干嘛去了,都怀疑徐家扣着人不放了。
徐邱鹤年四十余,面色白净,留着一把美须,笑呵呵地打圆场,朝着这位阎王爷说道:“犬子怠慢了,王爷恕罪。”
“无妨。”阎黎淡淡一句。
阎黎话少,人又是从沙场中杀回来的将军,浑身气势一压,满屋子的徐家人都不敢搭话,只盼着徐温宴赶紧出来,好送走这杀才。
“公子到。”
门口传唱的小厮喊了一声。
阎黎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人穿着跟他同款同色的婚服,头顶发冠也略同,只不过徐温宴的冠面垂下两条编好的红丝带,末尾坠着滚珠,随着来人的步伐一晃一动,让阎黎想起昨天这人醉得驼红的脸颊。
同样的衣服,穿在阎黎身上,那是英气挺拔、俊朗不凡。
可穿在徐温宴身上,却生生柔和了婚服的厚重,甚至步行间可见飘逸之色,实在惊奇。
“儿子今日出嫁,特来拜别父亲母亲,祝父亲母亲往后恩爱如常,福寿绵长。”徐温宴一撩衣角,跪在徐家夫妇前,拜了三拜。
徐夫人眼含泪水,把儿子扶起来,又看看刚才不敢直视的贵婿,说道:“我儿嫁后,与……王爷琴瑟和谐,互相扶持,白头到老。”
徐温宴低头,捏了捏他娘亲的手,让她放心:“是。”
阎黎不管内心如何,在外总是给足徐温宴面子的:“母亲放心,我定好好对温宴。”
徐夫人得他这句承诺,放心不少:“好,那就好。”
“盛京千里迢迢,我儿入府,若有不足之处,还请王爷多担待。”徐邱鹤拱手,说道。
阎黎看了徐温宴一眼,此人脸上已经没有醉态,真的恢复到了平时翩翩公子的状态,长得倒是不错,严格来说,长得太好了。
徐温宴看了一眼呆着看自己的阎黎,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的父亲还等他回复。
“是,父亲放心。”阎黎赶紧看向徐邱鹤。
一众礼仪走完,已经日进中午,中午在逸鹿书院吃过,受了众士子拜会,才离了九州河,往盛京去。
盛京。
扶世王府后院。
王府里已经张灯结彩,只等着恭迎新人进门。
只是新人还在路上,这后院里的女人已经讨论翻天了。
“李姐姐,你说别人家的王妃都是女子,咱们后院女子与王妃也好相与,可咱们的王妃是男子,还是名满天下的徐公子,以后进了咱们院,可如何相处啊?”郭王姬皱着眉,朝着后院位分最高的李夫人说道。
李夫人笑了笑,说道:“平日里与其他王妃怎么相处,与咱们王妃便怎么相处。”
“可咱们王妃是男子啊!”
“是啊,男子与女子本就不同,我们平日里按道理要早晚安得请着,可咱们王妃是男子,日日见着并不好……”郭王姬朝着坐在身旁的侍妾孙氏说道。
孙氏很快接过她的话,说道:“请安还只是小事,就是这主持中匮乃是历来王妃理所应当cao持的事情,只是王妃是男子,若是中匮只是落入一名男子手中,只是不知又是一番什么景象?”
这倒是一大问题。
郭王姬和孙侍妾吃吃笑起来,说道:“只是不知王妃可还分分清胭脂与水粉的区别?”
李夫人是侧夫人,没有王妃之前,便是侧室主持中匮。
她是王府后院里位分最高的女人,自然也知道郭王姬和孙侍妾这次来的目的。
无非是想趁着新主入住王府之前,来挑拨一番。
好让她跟新进府的王妃斗个螳螂捕蝉,这两位好黄雀在后讨好王爷。
“好了,时间不早了,姐妹们回吧。”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