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柏收到无名信的那个晚上开始,他就开始为今天做准备了,目标自然是他曾经的学生——隋妍的生辰宴上出现的她的女儿,君府的三小姐,也是信中提到的真正的清影堂堂主。
纵然觉得不可思议,秦柏也没有派人去查证;或许是他潜意识是相信的,或许是他没有其他的选择;不论写信的人是友是敌,他秦柏有试错的资本。
君府啊,先皇在位时,将公主隋妍嫁给了君家的长子君祎,可谓轰动一时,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前朝君氏与被禅位者隋氏的和解。
他们的数量太庞大,传得多了久了,加上隋氏官府的暗中施压与推动,和解的说辞就成了事实,甚至一出被编造的“禅位”还被搬上了戏台。明明君祎是从小作为人质被养在隋皇宫,明明君祎与隋妍是情投意合,明明是先皇把隋妍变成了一块筑基的石头……
每每想起今年三月份去君府的那一次,秦柏就会感慨颇多;还好隋妍是幸福的。如若自己的女儿还在,哪怕没有将军府的庇护,他秦柏也能保证宝贝女儿自在快乐地享受生活。
随着战乱的日常化,清影堂的势力逐渐壮大,虽然与左月皇室和平共处多年,但清影堂不是皇室的附属,这就决定它的存在势必等同于威胁。之前秦柏不多管,他也知道清影堂知晓甚至插手不少贵族间的明争暗斗;但战乱的两年,坊间百姓遇到困难后的第一想法竟是清影堂而非官府,这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为此,秦柏无数次地上奏暗示,可隋捷只是敷衍了事,说什么他身为皇帝心里有数、丞相不必过虑,说什么清影堂只是笼中鸟,再怎么扑腾也飞不出左月皇室的掌心。
先前桃花大院的事件是他的试探无疑,同时也是他对隋捷的最后一丝希望,可这份希望破灭了;秦柏终于放弃了隋捷,但绝对不会放弃隋氏的左月。
可是现在他犹豫了,是因为清影堂与君府有关。秦柏想铲除清影堂,但他不想伤害隋妍,更不想伤害他待如亲生的义子。
收到信的那个晚上,秦柏在书房呆坐了整夜。东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他起身走到书架前,抬手拿下最上层的一个木箱;里面是一个锦囊,秦柏没有打开,只是将它使劲地握在手里。
若此次能够如愿,纵是孤独终老的结局,秦柏想他也会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