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慢慢下山,雪下得不大,倒是冷得紧。小路渐窄,沈南星跟在清明身后走着,见她轻快的步子,忍不住出声道:“见到欧阳复有这么激动吗?”
“还好。”听了沈南星这一问,清明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态确实有些许放松。见到活在传闻中的神童的确是近几日的诸多麻烦事中最令她开心的一件,转念又想,以欧阳复的才学却选择隐居在山林之中,清明心里不知该歆羡还是惋惜。
清明突然停住脚步,沈南星立刻问道:“怎么了?”
“堂妹交待的事,忘记说了。”果然自己还是激动了吗?
“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沈南星轻轻拍去了清明斗篷帽子上的雪,“估摸还有半个时辰就天黑了,咱俩得快些走,阿骝和飞驰还在山下等着呢。”说完便回头原路返回,让清明好好跟在自己身后。
雪下得愈发紧密,同样的路程,二人这回用了一半时间便重新回到欧阳复的竹楼,然而清明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家人围坐一团吃晚饭的温馨场面。沈南星率先冲入竹楼内,循着嘈杂声进入二楼,却看到三位佩剑的黑衣蒙面人正在翻箱倒柜,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已经躺在一旁的血泊中,来不及思考与询问,沈南星赤手空拳便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位黑衣人招呼上去,黑衣人随即应战,另两位黑衣人见状便要包围过来,完全无视地上的的两位老者,反而嫌弃那血脏了自己的靴子。沈南星左脚向前跨一步,落地同时迅速出腿打断了黑衣人拔剑的动作,再一腿直中下怀,右拳随之而来招呼到了黑衣人的胸膛上;在这黑衣人倒下之际立马拔出他腰间的佩剑,另两位刚向前走了两步的黑衣人一时之间不敢上前。
不好,不知后院是否还有他们的同伙,清明怕不是有些麻烦。“两位是自己过来送死,还是我过去宰了你们?”沈南星眉头紧锁,也对不住地上的两位老人了,现在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找到清明,保证她的安全。
两位黑衣大哥一听这话更加不敢向前了。此次前来,没完成上面安排的任务不说,几分钟前哥仨儿还在哀叹回去要领责罚;现在却成了哥几个能不能活着回去的问题。
“敢问阁下大名?”其中的一位黑衣人开口道。
沈南星本来见对面两人犹犹豫豫的模样就有些烦了,激将法激不到对方,现在又蹦出来这么一句,他最讨厌这种啰里吧嗦的东西;见地上那位仁兄要爬起来,他烦躁地冲着对方的胸膛狠狠踹了一脚。
算了,沈南星拿着剑直接转身下楼,看样子,那两个喽啰根本不值得他动手。
清明见沈南星去了二楼,自己便穿过大堂向里走去,边走边将斗篷解下拿在手里。估摸着之前欧阳夫人的行动路线,大堂后左手边应该是厨房的位置。来不及犹豫,清明穿过大堂便向西边走去,果真见到了欧阳夫人,却是安静地靠在灶台上。她的脚边还躺着一位黑衣人,清明不敢大意,半蹲在厨房门前的水缸后,先仔细观察了厨房周围与对面的屋子,发现没有第二个黑衣人后才小心翼翼地走近。
欧阳夫人只是昏迷,黑衣人直接命归黄泉。“这割喉的手法真是干净利落”,清明粗略检查了黑衣人的尸体,没有表明身份的印记和手令,看面相也看不出是哪里的人,“真是难为你们了,大冷天还要出任务。”清明一边想去找欧阳复,一边又在顾虑,不能让欧阳夫人一个人在这儿,正纠结着,沈南星来了。
“先生可在楼上?”清明不等沈南星走近便问起了他。
沈南星对清明大致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无异样才开口道:“不在,不过楼上三个黑子。”
“杀了?”清明边说着边指了指欧阳夫人。
“没管。”沈南星意会,走过去小声说了句“冒犯”便将欧阳夫人抱起,和清明一起往大堂走。
“谁杀了他?”
“总不能是欧阳夫人。”清明面色平静地看向沈南星。把欧阳夫人在椅子上放好后,顺手解下自己的斗篷为她盖好,沈南星不禁向二楼的方向看去,没有声音,估计那三个黑衣人已经逃走了。
“上去看看?”
“行。”清明点点头,“欧阳先生不在屋里,他们却留三个人在楼上,说明他们的目标不是欧阳先生;厨房再往北,路面的雪上雪下都没有脚印,大概他们也是刚到没多久……看来,欧阳先生是怀璧其罪了。”谈话间来到了二楼,那三个黑衣人果然已经不见踪影。清明看到地上两位老人的尸体不禁皱眉。
“那欧阳夫人呢?”沈南星问了一句想分散清明对死者的注意力。他知道清明见不得这些。
“很简单,单纯地让她昏迷而不杀,只是在留后路。找不到他们要的东西,到时候再用欧阳夫人的命做威胁罢了;人的性命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工具或者指标。案板上的钝刀不会杀得那么干净,至于欧阳夫人,你刚才也接触过了,她的手臂不会有什么力量,所以那个人不是她杀的。”
“你的意思是……”
“咱俩估计是打扰了哪位好汉的见义勇为。”清明走到北窗前看向刚才厨房的位置,天已经黑了,不禁补充了一句:“好汉吗,倒也说不准。”
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