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裴正奎的意思,陶秀文走了过去,挽起了裴盛炎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说,“炎儿啊,工作虽然重要,但是爸爸的身体更重要。”
裴盛炎从始至终都是冷漠的,他点头“嗯”了一声。
裴正奎休息后,病房恢复了安静。
品莉传媒还有事没处理,裴盛炎劝裴尹荷回去工作,陶秀文也被他劝回。他也走了,在医院楼下呆着。
这样,一个人吹吹风,透透气也挺好。
毕竟,一天之中,发生了太多事。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
裴盛炎准备去病房道别一下,但刚走到病房门口,在虚掩的门外,听到了屋内熟悉的声音。
“如果你不是来看我的,就请你走。”
裴正奎在发火。
而站在他旁边的是沈怡梅,她更怒,“你是死是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来只是想问你,你这个时候发信息来问我,炎儿的出生时间是不是十二点,是什么意思?”
病房不大,他们声音略大。
裴盛炎听得算清楚。
“只是问问。”
裴正奎不说。
沈怡梅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他的居心叵测,“你问我这件事,无非就是想再找大师算算,炎儿是不是真的像你爸爸说的那样克你,对不对?你认为你这次出车祸,是因为他回来了,对不对?”
她每个字都愤怒的颤抖。
裴正奎用力呼吸,还是不说。
门边的裴盛炎怒得皱紧眉。
“我不会告诉你的。”沈怡梅冷笑,“出生证明我早就带走了,你爸爸也死了,你查不到的。”
“你……”
裴正奎气得指着她,奋力一说:“你看看你,做了苏猛京的人这么久,果然都忘了自己本名叫沈玉萍,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就知道窝在苏家。”
沈怡梅很气,“我早就改嫁了,猛京阁就是我家。”
“行,行。”裴正奎笑得更冷,“不过猛京阁马上就要被我们买下了,到时候,你就带着苏猛京的遗像滚远一点,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沈怡梅一惊,但更怒的是他口里对已故人士的不尊重。她眉皱得很深很深,“你说这样的话,你是人吗?”
裴正奎撇头沉默,气焰渐涨。
“你别忘了,抛弃我和炎儿的人是你。”沈怡梅想起当年就很痛苦,“就算是你斗不过你爸爸,那我带着炎儿出去后,你管过我们吗?”
她抹了抹泪,“要不是你毫无良心的对我们置之不理,我和炎儿会住在破旧的群租房里吗?我用得去舞厅唱歌吗?不敢让炎儿一个人在家,我就带着他去舞厅,但那些男女天天说些乌烟瘴气的话。”
她越说越激动,恨不得让眼前薄情的男人去死,“害怕他们伤害炎儿,我不得不先把他送去福利院避避风,没想到……”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裴盛炎很难受,手握紧成拳。
这是他第一次,从沈怡梅的口中知道,当年她抛弃自己时身处的难处。
沈怡梅忍着最后一口怒气,对裴正奎字字用力的说去:
“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我不允许别人说他是祸害。如果你裴正奎敢因为这样的迷信,做伤害炎儿的事,我一定跟你拼命。”
裴正奎望着她,没再多说一句。
沈怡梅很快就走了。
长长的医院走廊,很冰很凉。
裴盛炎侧身站在一角,静静的看着沈怡梅离开的背影,想起刚刚她誓死保护自己的话。此时,他冰冷的心,因为亲情有了剧烈的颤抖。
他从未感受过被保护的感觉。
这是第一次。
还是来自,他一直憎恨无比的母亲。
一整天耗费了裴盛炎太多的精力,晚上,他来了尤里的家里,但她似乎因为吉南,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
“怎么会被他撞见呢?”
尤里唉声叹气,“本想着等你这件事结束了,我就去负荆请罪,求复合。”
“天啊,我怎么办……”
“他现在一定以为我水性杨花,以为我是个骗子……”
她仰起头,委屈的要哭了。
她私下和对外的性格简直判若两人。
裴盛炎淡淡的瞅着她,“那就换个人。”
“换人?”尤里冲他讽笑,“像我们这种痴情的人,怎么可能容易换人。”
裴盛炎:“要不,你和我一样,周游列国,孤独终老。”
“呸呸呸。”
尤里很嫌弃,“谁要和你一样孤独终老,我可不要。”
她用手撑着头,“我可还是希望,老的时候有人可以陪我。”
裴盛炎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再理。
“对了,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忙吗?”
尤里突然想起猛京阁的事。
“嗯。”
裴盛炎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啤酒,刚喝一口,尤里就起身走了过去,“但是,我不知道我可以怎么帮你,生意上的事,我不确定我可以说服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