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在乎,漠然地望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用餐。
“先生,有客人到。”
管家走过来禀告。
“哦,这个点是谁?”
裴正奎好奇着。
“是……”
管家的脸色有些凝重。
当裴正奎继续想要问去时,他听到了客厅里的脚步声,熟悉的身影渐渐地出现,他意外又带着一些惊喜的看着走过来的女人。
“玉萍……”
裴正奎下意识的起身。
沈怡梅年过四十,但依旧风韵犹存,她此时站在这里,仿佛就像回到二十几年前时女主人的模样。
裴尹荷莫不在乎。
宫日龙不用抬头,也知道沈怡梅此时正看着自己。他漠然地继续用餐,咀嚼着嘴中的食物。待他用餐完毕后便起身,灰色的西服,笔挺俊冷。
宫日龙朝沈怡梅走去,沈怡梅含泪的看着宫日龙,她多么想伸手去抱一下自己的儿子,但是她根本无法做到,宫日龙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冰冷的从她身边绕过。
忽然,她抓住了他的手臂。
“放开我。”
宫日龙冷声命令。
她却越来越紧的抓着他,然后她双膝下跪,他皱紧眉的看着她,她却依旧一直抓着他的手臂,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尊严恳求他:
“求你,不要这么做。”
裴正奎的惊喜俨然早已变为愤怒。
华丽奢侈的别墅显得是如此空洞冰冷。
“是你们迟迟不肯同意解决方案,而这件案子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不能用最平和的方式解决,就能采取强硬的措施……”
宫日龙那种冷与狠是钻进骨子里的:“……当然如果不服可以通过法律告我们,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法律也是不公平的。”
说完,他狠狠的甩开沈怡梅的手。
“你不能这样做……”
沈怡梅哭着恳求:“……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做。”
“那就答应前者的方案。”
就如同毫无血缘般的狠,宫日龙回到了曾经嗜血的青龙,毫无半点情理与人性可言。
沈怡梅跪在地上哽咽着却迟迟未回应。
“哼……”
裴正奎愤怒的走到沈怡梅身前:“没有想到你对苏家这么有感情,就连苏猛京死了,你还是如此执着的尽着你妻子的本分,现在居然跪在这里为他家的人求情。”
句句带刺,他无比愤怒的指责她。
“但现在看来,嫁给苏猛京是我人生做得最明智的选择。”
面对这个家庭的无情,沈怡梅擦去眼泪,慢慢地站起来,看着宫日龙,她一个做母亲的心痛到谷底,她痛恨当初将他抛弃,也寒心他如今的没人性:
“炎儿……”
她心底绞痛不已:
“……让你在那样的环境里成长,变成如今这样冷血无情,所有的一切都归责于我,对于你我是一个狠毒的母亲,一个坏女人,这辈子,我都无法再挽回你这个儿子,所以……”
她泪眼婆娑:“……我只能去守护另一个叫我妈妈的女儿,不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原谅我不配做你的母亲。”
宫日龙身体忽然僵住,但很快他恢复冰冷的本性,大步地走上了旋梯。
“你走吧。”
裴正奎怒声赶走沈怡梅。沈怡梅再无话可说,刚转身,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陶秀文拄着拐棍走了过来:
“我去送她。”
沈怡梅怔怔的看着陶秀文。
大门外的石柱旁。
骤雨急下。
“啪——”
陶秀文用力地朝沈怡梅扇去一巴掌。
沈怡梅捂着脸惊住。
“这一巴掌不是替先生和少爷而打,是替我儿子,邹甫绫……”陶秀文苍老的面容里满是多年的怨怒:
“……就是因为你,二十多年来,甫绫不认我这个母亲,为了你,他至今未娶,为了你,他每天教你的所谓的宝贝女儿陶艺,你……”
她气得浑身颤抖。
沈怡梅低头说不出话。
“你真是祸害。”
陶秀文用拐棍用力的遁地,然后走进了别墅。
沈怡梅撑开伞,走在大雨里,每一颗雨滴仿佛都是那么的沉重。她就是个祸害,害了儿子,害了爱她的人。
她抵不住的边走边痛哭着。
背影清凉无助。
别墅二楼。
宫日龙站在落地窗前,他站姿高挺的看着别院里的撑着伞的身影,他伸出手慢慢地去触摸玻璃,仿佛他也可以触摸到那个身影,他眼眶红了,鼻尖微酸:
“苏茉莉,没有我,你会活得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