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
“要不我去吧!”陈水生毛遂自荐道,“我下午一个人出去闲逛,误打误撞经过了孙掌案的居处!”
“嗯!那就你去,快去快回!”华丰打发了陈水生,赶紧又转过头来,眼巴巴望着剩下的几个人,满面着急道:“都别闲着,快好好想一想,有没有其他法子?”
“对了,我曾听老人说,人犯羊角风时,拿针刺人中管用!”卢俊急中生智,抬头见大家全看着他,他又急得满头大汗道:“可是人中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啊!”
“说了等于没说!”华丰言简意赅,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爱莫能助的神情,“算了,算了,我看咱们别瞎折腾了,还是等孙掌案来了再说吧!”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守礼呆呆坐在任安床尾,只觉心脏怦怦乱跳,没个消停。
“从前,府内有个僮仆和他一样,也患了羊角风,然后,一屋子渐有一半也得了羊角风,这病是会过人的,你们当心点吧!”蜷在墙角的杜蓄嘴巴打颤地说。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华丰强稳心神,厌倦的白了杜蓄一眼,道:“任安现在都不省人事了,你还在这妖言惑众?怎的?他和你有仇啊?你盼着他死不成?”
杜蓄哑然不语。
守礼定了定心,赶紧向门口张望,只见孙掌案带了衣衫不整的周平慌里慌张闯了进来。
立定脚跟,孙掌案赶紧向大通铺瞟了一眼,然后喝退众人:“都散开,围着凑什么热闹?”说罢,大步流星到床前,弓下腰板儿,对着任安,又是掰嘴、又是扣眼,查看症状。
守礼侧目而望,发觉任安的手足更蜷曲了几分,浑身抖个不停,面目表情狰狞,委实可怖。
孙掌案诊察了半日,大感疑惑,望着众人道:“好端端的,他怎么犯羊角风了?”
众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详情,孙掌案无奈,挺直的腰板儿一塌,气先泄了三分。
周平见状,赶忙凑到孙掌案身后,建议道:“师傅,瞧着怪吓人的,再耽误怕是害人命,要不我去御药院走一遭,求位医令来治一治?”说罢,紧盯孙掌案不放。
孙掌案黯然道:“你当医令随便请得动啊?指望他们,倒不如指望咱们自己呢!”
“师傅不知,御药院的程司药程英是我同乡,他平时专门负责抓药,要不,我去求求他,他整日待在药寮,耳濡目染的,说不准知道怎么治羊角风呢!”周平边说边打量孙掌案的神色。
孙掌案踌躇了一下,马上道:“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你拿着我腰牌,快去快回!”
“诶!”周平答应了一声,接下孙掌案递上的腰牌,转身出了房间,风风火火去了。
偏任安又发作了,众人一窝蜂聚拢,孙掌案瞧来瞧去,很是头疼,不禁厌烦道:“往前凑什么热闹?我问你们,他进宫有段日子了,这是头一次犯病还是先前也犯过?”
众人互相打量,嘴里咕哝着,都说没见过任安犯病。
孙掌案得了回答,微微一叹,不禁合目,揉一揉太阳穴,更觉脑瓜四分五裂了。
守礼等得焦急,时不时向门口打量,约摸过了一炷□□夫,终于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守礼心中大喜,连忙盯着门口,只见周平满头大汗跑进房里,急冲冲走到床边,上气不接下气道:“师傅,程英给了我一包防葵散,说是除邪镇惊、百灵百验!”
孙掌案喜出望外,忙道:“管它管不管用?眼下没什么好法子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全看他命大不大了!”说罢,转头望向华丰,询问道:“你叫什么来着?”华丰刚想张口回答,孙掌案却打断了他,用吩咐的口气道:“去倒碗温水来!”
“嗳!”华丰答应了一声,飞速跑到桌边,提起铜壶,往茶杯里倒了大半杯水回来。
孙掌案解开药包,手掌一斜,将药粉全部倒进了茶杯,然后又拿食指搅了搅,心下一横,掰开任安的嘴唇,硬灌了一大口下去。任安吞下去半口,和着白沫又吐出半口。孙掌案强行又灌了一大口,这回任安完全吞下去了,也安静了不少。
“瞧他平静了,兴许有用!”周平由悲转喜,有些自得的靠向孙掌案,着手为任安擦嘴。
守礼觉得这是好兆头,连孙掌案也这么认为,可任安只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反应得更加剧烈了,手足抖动着,大幅蜷曲,双眼直往上掀,渐渐的,只剩眼白了。
周平离得最近,只看得不可思议,胆战心惊,明明服了防葵散的,怎么会陡转急下?
周平抖着右手,试了试任安鼻息,果然热气慢慢散了,于是,他悲伤地扭过头来,沮丧道:“师傅,气散了!”
守礼听得清楚,瞪圆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其他人也吓得说不出话,全呆住了。
“唉,还没成年,就”孙掌案长叹了一口气,镇定道:“我们也算尽人事了,终究是这孩子福薄,这就夭折了。周平,去请停尸房的人过来处理尸体吧!”
沈清秋吓得不轻,捂着嘴呜咽了起来,守礼和陈水生也怕得要命,偷偷攥紧了拳头。
停尸房的黄门来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