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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何去何从(三)(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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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知足了,吃得饱、穿得暖,再不用忍饥挨饿了!”

    “我也是,以前家里穷,买不起米,经常有一顿没一顿的!”沈清秋满足道。

    杜蓄正在他俩前面走着,一听这话,不禁回头瞥了眼,囔囔道:“马瘦毛长,人穷志短,真是胸无大志,仅吃饱穿暖就知足了,若非时衰鬼弄人,我家道中落,我又何至于与他们为伍?”

    沈清秋好巧不巧听见了,马上反唇相讥:“对啊,你这种富家子,本该锦衣玉食才是,可怎么沦落到和我们一起呢?还不是你爹不争气,贪污纳贿给抄了家?”

    一席话正中杜蓄心病。杜家祖上经商,三代努力下来,终于在东市、西市盘了十几间铺面,不光自销生药,还租了不少店铺给商户,平时光是租金,便够杜家一年花销了。杜蓄自出生起,便活在蜜罐子里,不光有爹娘疼爱、还有一堆仆人伺候,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永平元年朝廷除帑消谤、惩奸除恶,一举端了不少贪污纳贿的官员。杜父惯于钻营,往昔巴结过不少官员,这一下,便遭了难了,不光财产悉数抄公,还下了大狱,连妻子也未能幸免于难,统统沦为罪奴。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杜蓄想起宣阳坊的高门大院,想起从前的钟鸣鼎食生活,不禁气红了脸,愤愤拿手指向沈清秋,骂人都不利索了:“你个王八胡说八道!”

    “你才是王八呢,我敢对天发誓,我没胡说,咱们两家都在宣阳坊,头尾住着,去年,京兆尹抄你家时,我刚好经过府门前,当时瞧得一清二楚,你爹给人锁了,押解走了,你跟着你娘哭唧唧的出了门,被羽林军一路推搡,赶到了市集。”沈清秋一面盯着杜蓄,一面咬字清晰道,“后来,你被卖了,又过几日,你爹被腰斩了!”

    “啊——”杜蓄想起去年的遭遇,真个捅心,一时承受不住,哭着喊着跑开了。

    卢俊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最不喜惹事生非,眼见杜蓄哭走了,忍不住小声劝沈清秋道:“你也太针锋相对了,他不过性子傲些,忍一忍就过去了,你何至于当众揭他的短?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了吧,人气走了,你们这梁子算结下了!”

    “结梁子,我也不怕,我就瞧不惯他那么傲气,明明大家都一样,非要装得自己多清高,还以为自己是富家子呢,使奴唤婢,人人奉承,这儿可是内侍省了,今时不同往日,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他早不是富家子了!”沈清秋故意提高了声调,好让大家都听到。

    杜蓄还没走远,一听这话,更加恼羞成怒,索性提起脚步,冲着居所跑了回去。

    守礼和陈水生对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同是天涯苦命人,大家相逢,便是有缘,何苦为了芝麻大点子事,掀别人老底恶心人,既伤了和气不说,又惹自己不痛快,真得不偿失。

    很快,到了食堂,屋里早坐满了人,哜哜嘈嘈的,听不清说话声究竟来自哪里。

    守礼款款坐下,只见食案上摆着油焖春笋、清炒白菜、红烧豆腐、荠菜汤、地瓜饼。

    “还有谁没到吗?”周平出声询问。

    孙掌案今日不在,满屋里就属周平和李正资历老,果然,李正问过,看无人接话,干脆道:“都这时辰了,即便还有人没来,咱也不等了,反正饿的又不是咱们!”

    周平附和了一声,随即,招呼大家动筷子,不过,他特意留了心眼,怕有人错了饭点,忍饥挨饿到明日天亮,便乘人不备,偷偷卷了几个地瓜饼,藏到胸前。

    筷子哗哗地响起来,持续了一刻钟没停。守礼果断抢了两个地瓜饼,塞在嘴里漫漫咀嚼,旁边的陶鸣、任安盯着一碟子油焖春笋,雷打不动,吃得不亦乐乎。

    须臾,饭菜全吃净了,杜蓄红着眼出现在视野里,守礼有点心疼他,又不敢问候。

    “哎呦,你怎么才来?这菜都吃光了。”周平一边询问,一边关怀地看向两眼通红的杜蓄。

    杜蓄抠着手指缝,一言不语,只目不转睛盯着食案上空空如也的碗碟,如饥似渴。

    “喏,这是我自己留的,预备饿了点饥的,你且拿了去,先垫一垫,明儿可不许再来晚了!”周平和气说了,赶紧从胸口掏出帕子包了的地瓜饼,递给杜蓄。

    杜蓄直勾勾看着地瓜饼,无语凝噎,感激的望着周平,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流了下来。

    周平心里不落忍,赶紧把地瓜饼塞给杜蓄,然后转过头来,瞥了几眼进宫久些的黄门,打发他们出去,继而把守礼他们聚拢了,发话道:“昨儿是老人们收拾的食堂,今儿轮到你们新人了,别有前手没后手的,这儿是大家用膳的地方,大家轮流收拾!”

    “喏!”

    众人点头称好。

    华丰性子活泼,风风火火的把板凳抬起,安放在食案,其他人要么洒水、要么扫地,守礼看得心慌,眼眨眉毛动,暗示陈水生不能躲懒,得赶紧有所动作了。

    陈水生耸耸肩,不情不愿地拿了扫帚,从墙角开始,一寸寸地扫荡,最后归入簸箕。

    守礼趁着泼水的功夫,偷偷瞥了蹲在墙角的杜蓄几眼,只见他正低着头啃地瓜饼,偶尔抬起双眸,目眦尽裂地望着沈清秋,似有深仇大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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