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地想,我当然不愿意,盛云洲和赵家人再有什么交集。但是赵嫣然的妈妈救过他的命,他的确该去探望的。
抿了抿唇,我强笑着说:“你去啊,我又不会拦你。”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不生气?”
一路走到现在不容易,盛云洲和我一样,都很珍惜现在的感情,一旦遇上什么事,就很小心,生怕关系再有裂痕。
看他那么骄傲的人,现在这样,我很不忍心,“不生气,我明白你的心思,也知道你对赵嫣然没有感情。”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般,抱住我说:“那就好。”抱一下就松开,他又建议我,“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去不合适吧?”
盛云洲说:“有什么不合适?他们远道来,我算是主人,过去探望。你是我未婚妻,当然也要去,不然礼数不周。”
话是这样说,可是……
“我要去了,赵嫣然妈妈一生气,会不会病的更重啊?”
“你不去,她照样生气,只要我不娶她的女儿。”盛云洲说,“我们去看望她,就是尽尽地主之谊,没指望让她一高兴就好起来。”
他非要我去,估计也有对我表示忠诚的意思。他这样说,我也只能答应了。
车子再次启动,开向去往医院的路。
一路上,盛云洲给我讲了一些赵嫣然妈妈的事。
她叫蒋慧茹,也是个奇女子。
当年偷渡去美国捞金,因为姿色被当地一个富二代看上。那个富二代不学无术,吃喝嫖赌,她看不上,可为了钱还是嫁了。
嫁入豪门不久,她丈夫的父亲去世,她丈夫没什么能力,是她一手操控了整个家族。这么对年下来,她一个人撑着赵家,心力交瘁,现在一下子病倒了。她崇信中医,所以一定要回国来治疗。
说到这里,他才略有犹豫地告诉我,蒋慧茹一下飞机,就是他派人去接的,现在安排她住在宝森医院。
说完,他斜眼悄悄观察我的脸色,我握住他一只手,笑着说:“云洲,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没那么小气。”
他这才笑了笑,拍了拍我手背说:“那就好。”
到了医院,小护士直接带我们去了蒋慧茹的病房。
一敲门,出来开门的是赵嫣然。
她也有几分憔悴,眼睛红红的,见到盛云洲目光一亮,转而看见我,脸色立刻又阴沉下来,敷衍地打招呼:“云洲哥来了。”
“来看看阿姨。”
盛云洲一直以为,我们的孩子没有,赵嫣然是罪魁祸首之一,所以对她十分冷淡。
越过她身边,他拉着我的手,直接来到蒋慧茹的病床前。
我看到雪白的棉被里,一个薄薄的人形,干瘦的不成样子。她脸上也蜡黄憔悴,颧骨高高耸了起来,一看就是油尽灯枯的模样。
“蒋阿姨,我是云洲。”
盛云洲喊了她一声。
她本来闭着眼睛,现在眼皮下的眼珠转了转,才缓缓睁开。她目光呆滞,看看盛云洲,又看看我,分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嗯”了一声。
手臂突然被拉了一下,我被拽到床前,盛云洲向蒋慧茹介绍我:“阿姨,这是我未婚妻,陆紫萱。”又吩咐我,“萱萱,叫人。”
我知道,他这其实是给我正名的。
还没出声,背后赵嫣然已经重重哼了一声。我没理他,微笑着喊人:“蒋阿姨,您好,我是陆紫萱。”
蒋慧茹半点反应也无,仍旧是一双浑浊的眼睛,似乎连看我的力气都没有,只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见她实在没有精神和力气,盛云洲随便安慰了两句,也就要告辞。
他带着我出门的时候,我莫名觉得后背发凉。本能地一回头,看到刚刚目光一直呆滞的蒋慧茹,正用毒蛇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我。
那眼神配上她枯槁的脸,让我心里一抖,可定睛再看,又好像只是我的错觉。她还是之前的样子,目光里死灰一般的寂静。
难道是我看错了?
一直到出了门,和盛云洲走在走廊里,我还在回想那个可怕的眼神。
“怎么了?一直发呆?”
正走神,盛云洲突然问了一声。
“哦,没事……”我说,“就是没想到,她居然病的这么重。”
我们说着话,刚好遇到行色匆匆的许亚飞。
许久没见他,还是一头黄发,在中规中矩的医院里,格外显眼。
他看到我们,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来看蒋慧茹的?”
盛云洲点头,又压低声音问:“她……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许亚飞皱着眉,又摇头又叹气,“你们刚才也看见了吧?不行啦!”
“她这是什么病?”
我插嘴问道。
许亚飞说:“心力耗尽,油尽灯枯。西医上呢,也查不出什么的,如果能遇到特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