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橙汁有么？”
本沙明似乎完全不介意这些目光，含笑问我。
“有的。”我说，“有柳橙，我去榨汁。”
早上贝朗来的时候，才送来了果汁机，说盛云洲烧伤恢复，需要补充vc，应该多喝果汁。结果他走后，记者和女孩子们一批又一批地来，我还来不及跟盛云洲榨果汁，却把第一杯果汁递给了本沙明。
他接过去说了声“谢谢”，有女孩子看了好几眼，凑过来好奇地问：“小姐，您是本沙明先生什么人呢？”
没等我回答，盛云洲在床上咳嗽了一声，突然开口：“她是我的未婚妻。”
终于，人们的焦点，又聚集回他身上。
他沉着脸说：“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有事要和本沙明先生谈，请各位先回去吧。”
他下了逐客令，女孩子们依依不舍，看看本沙明，又看看他，但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我们三个人。
盛云洲不悦地吩咐我：“我也口渴，去，榨葡萄汁给我。”
“……”
小气鬼！
暗暗骂了他一句，我认命地去做果汁，本沙明在我身后说：“陆小姐，我听到你的嗓音沙哑了，自己也喝一点。”
“谢谢。”
我回头朝他一笑，眼角余光一瞥，发现盛云洲脸色更沉了。
忍着笑榨了两杯果汁回来，递一杯给他，他却不接：“你觉得我这样能喝？”
说着，他摆出一副要我喂的架势。
尴尬地看了眼本沙明，我回头瞪他一眼，拿了根吸管放进杯子，向他手里一塞：“这样总可以了？”
盛云洲：“……”
难得看到他被我堵的没话说的模样，我心情极好，对本沙明说：“谢谢您来看望云洲，他没什么大碍，您可以放心。”
“嗯。”他点头说，“盛总看起来，的确没有大碍。那……我们不如谈一谈，这次合作的事。不知道盛总，有没有和贵公司股东商量过，对我们拟定的合同，还满意吗？”
床上的男人吸了一口果汁，淡淡地说：“大部分内容很满意，不过……他们希望，贵公司要求的盈利分红，可以减少到百分之十。”
哪有什么“他们”？
盛云洲这样说，不过就是为了，讨价还价的时候，更方便而已。
本沙明也是谈判高手，立刻抬出了他们公司的股东：“很抱歉。这个合约，是我们公司全体讨论过的。如果达不到我们合约的要求，我们不会合作。”说完，不忘威胁，“盛总应该知道，现在这个游戏的版权，到底多抢手。中国地区，很多公司，都有洽谈的意思。”
这意思是，你不同意我们的合约，有的是人同意。
盛云洲淡笑了一声，没表态，却把皮球抛给了我，“萱萱，本沙明先生很自信呢。你和他不是谈得来么？说说你的想法。”
“……”
猝不及防，我被他点了名，只觉得万分尴尬。
他和本沙明明枪暗箭，我不是听不出来。本来想保持中立态度，好成为他们之间的润滑剂。可盛云洲显然不满意，他要我彻底和他成为一个阵营里的。
被他逼着表态，我当然还是要偏袒他的，只能辜负本沙明对我的善意，硬着头皮说：“ai公司的游戏的确精致抢手，我也相信，如果您想找中国的合作方，有的是人愿意和您合作，甚至开出比合约更有厚的条件。”
本沙明略略点头，神态倨傲。
“但是……”我话锋一转，说道，“您既然打算开辟中国的业务，就一定了解过中国的游戏市场。在众多公司里，只有远航游戏，有能力迅速占领整个市场，创造惊人的利润。我们分给您的百分之十红利，也许比其他公司的百分之二十、甚至百分之三十还要多。”
远航游戏，现在背靠起航集团，还有星洲实业，资本的力量，不言而喻。
我虽然不是谈判高手，但也知道，想说服对方，只用诚意是不够的，要亮出自己的实力，让对方心悦诚服。
说完后，本沙明的脸色，果然微微一变。
我又去看盛云洲，他吸着果汁，仿佛无所谓的神态，但眼神里分明透着一点得意。
是为我的发言自豪吗？
还是，因为我偏向着他，觉得满意了？
我只觉得他这点孩子气的得意很有趣，刚暗笑了一下，本沙明就开口说：“陆小姐，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个技术上的天才，没想到你的口才一样好。你真是……让我太惊喜了。”
被夸得十分赧然，我刚才的气势全无，忙低头说：“谢谢您的欣赏。那我们的合作？”
“我并不想这么轻易就妥协。”他无奈地摊了摊手，摇头说，“但是很不幸，我已经被眼前美丽的中国小姐说服了，不得不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
不得不承认，欧洲人直白露骨的表达方式，真的让我不太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