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下面涌了出来,赵嫣然捂住嘴巴尖叫了一声,在门口叫保安的盛浩天闻声回头,低头一看我,也立刻变了脸色。
“伯父,她……她这是不是流产了?!”
赵嫣然跑到盛浩天身边,抓着他一只胳膊,颤声问。
盛浩天也是气息不稳,一副担忧的面孔,强自镇定地宽慰她:“没事,就算是流产,也是她自找的!云洲……怪不到我们头上来。”
我躺在地上,被剧痛席卷的同时,居然头脑无比清醒。
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话,我冷笑,这些人果然足够冷血,他们丝毫不关心我和孩子的死活,如此担忧,不过怕盛云洲报复他们。
“现在……现在怎么办?”
赵嫣然又急声问。
盛浩天叹息一声,看看我,又看看门外,咬牙说:“这事无论如何瞒不住,你这样,主动打电话告诉云洲吧。”
赵嫣然瞪大了眼,指着自己鼻子问道:“您让我打?呵,这不是让我主动承认,是我把这贱女人搞流产了吗?”她摇着头不屑地笑起来,“伯父,做人可不能这样。没事的时候,指望我们赵家帮你,有了事,把锅甩到我头上来!”
这句话形容盛浩天,倒真是很贴切。
他被戳中了心思,脸色尴尬,但还是讨好地说道:“嫣然,伯父怎么会那么想呢?你不打,没关系,我来说!”
这只老狐狸,权衡利弊之后,还是选择不得罪赵家人。
下腹的疼痛,像是有一个螺旋刀,在我体内绞杀着我。我感觉五脏六腑都缩到了一起,浑身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就是在撑着我,我居然没疼晕过去。
盛浩天走到背人的角落打了电话,我听不清他的声音,但是看他动作,又是摇头又摆手,显然在推卸责任。
电话很快挂了,盛云洲是拎得清的人,不会明知道我流产,还在这时候和盛浩天耽误时间,分辨什么。
耳朵贴着地面,杂沓的脚步声清晰地传来,我抬眼一看,一队保安姗姗来迟,立在门口向里看着。
见了地上的我,他们表情复杂,看向盛浩天:“盛总,这……”
盛浩天不耐烦地叹了一声:“你们出去吧!这里……一会云洲会带人来,到时候让他来处理好了。”
“是。”
保安们答应着退了出去,我趴在冷冰冰的地面上,而盛浩天和赵嫣然,谁也没有再出声。
姓盛的老狐狸,怕担责任,索性动也不动我,直等着盛云洲来。
他的办公室里,有一个落地钟,长长的钟摆晃动着,声音很清晰。我听着那些声音,判断着时间的流逝。可此刻的一分钟,却宛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血腥味弥漫在鼻端,我看不到,可能感受到,血液源源不断涌出来,现在肯定满地都是血红了吧?
也不知等了多久,我疼得浑身都麻木了,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双锃亮的皮鞋和笔挺的裤管出现在视线里。
它们迅速朝我移动过来,紧接着它们的主人蹲下身,颤抖着问我:“萱萱……萱萱你没事吧?啊?!”
是盛云洲,他终于来了。
他一来,盛浩天和赵嫣然和凑了过来,嘴唇开合着,急切地想撇清什么。
可我头脑已经发昏,听不到他们讲的什么,只剩最后一点力气,虚弱地对盛云洲说:“别……别担心我,我……没、没事……”
话一出口,心底那根弦崩断了似的,我一口气骤然松了,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模糊的迷蒙里,我隐约听到有人一直喊我的名字。我想回应他,可是使不出半点力气。然后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哭着问我:“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妈妈你为什么要利用我?妈妈我不想死……”
“宝宝!”
被他质问的一阵心痛,我猛地喊了一声,眼睛也应声睁开,入目就是好几张焦急又担忧的面孔。
“萱萱,没事了……”
盛云洲握住了我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哄着我低声说。
从噩梦里醒过来,我深呼吸了两次才稳定了情绪,看看四周,四壁雪白,原来我已经被送到医院里了。
“孩子……”
我嘴唇很干,一开口,就裂了几个口子,特别疼。
盛云洲眼睛有些红,脸色格外难看,但还是勉强对我笑了一下,摸着我汗湿的头发,安慰我说:“孩子……咱们以后,还会再有的。”
听着他忍痛安慰我,我格外自责。
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他被算计了,却还怕我伤心,这样故作潇洒。
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一半是为了失去的宝宝,一半是为了他。刚想说点什么,他俯身替我擦干了眼泪,柔声说:“别哭……不要哭,你现在是坐小月子,这时候哭了,以后会落下病根的,知道么?”
也不知他从哪里听来了这些,可他越温柔,我就越内疚。
心里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