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陆太太”，肯定就是我母亲蒋美凤了。
我和我母亲长得很像，估计是他一眼看过来，认错了。
一听到他提起我母亲，我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你说什么？什么陆太太？是谁害了陆太太！”
我忍不住，一下子冲过去，抓着他的手臂质问。
区振宇立刻凑上来，把我半护在怀里，“紫萱，你冷静一点。”
杨武缩着脑袋，打量了我半晌，才呢喃道：“你……你不是陆太太……”
“她是陆太太的女儿，陆小姐。”区振宇比我冷静多了，抓着我肩膀安抚着我，沉声问道，“杨武，你做过的那些事，我们都清楚。现在你老实交代一切，看在你是受人指使的份上，陆小姐也许会放你一马。”
院子里几个男人，包括那个乡长，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冷静下来，抹了下眼泪，沉声说：“你们都先出去吧。”
“这……”乡长指着杨武说，“这孙子前几年抽大烟，抽的人疯疯癫癫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犯病，你们可要小心。”
“我知道了，谢谢您，出去吧。”
他这才带着打牌的几个人走了。
院子里很脏乱，但此刻很安静，我从区振宇臂弯里挣脱出来，盯着杨武问道：“现在没人了，可以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陆、陆小姐，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抱着头，缩在地上，抽抽搭搭，哭得像个孩子。
“那你说，是谁指使你的？”
一边问着，我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他看我一眼，眼睛红通通的，结结巴巴说道：“这……这事儿我要说了，那……我这命可就没了啊！”
区振宇突然笑了一声，笑得有点冷，“那你觉得，你要是不说，我们会留着你的命么？”
他又抖了一下，但还是无赖兮兮地说道：“这……二位一看就面善，绝对不是坏人。我……我苟延残喘这么些年，就求能安安稳稳到死。事儿都过去了那么久，陆小姐，你追查这个也没有意义呀！不如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
“砰！”
没等他说完，我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是区振宇甩掉了西装外套，然后一把拎起这个老流氓，一个勾拳打中了他的面门。
他本来就瘦的皮包骨，区振宇动作又利落，他几乎是半飞了出去，整个人撞在了破败不堪的墙壁上。
“啊！”
他惊叫一声，人贴在墙上，双脚软踏踏要往下滑。区振宇过去，一把掐住他下巴，厉声问：“现在还觉得，我们是好人吗？！嗯？！”
杨武浑浊的眼睛里惊恐毕露，我在一旁看着，也有点讶然。
这……
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文质彬彬的区振宇吗？
原来男人发起怒来，都是一个样。不止盛云洲会狰狞狠厉，区振宇也不遑多让。
片刻后，几个黑衣板寸的男人破门而入，领头的人一进来就问：“区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们来晚了吗？”
“没有。”
区振宇松开杨武，嫌脏似的，拍了拍手掌，吩咐他几个保镖，“这人交给你们了，让他把该说的说出来。”
说完，他向我一伸手。
我还发愣，他对我笑了笑，“我的西装。”
“哦！”
这才想起，刚他打人，把西装脱下来甩给了我。我忙递给他，他挂在臂弯上没穿，只柔声问我：“刚才……吓着你了？”
我也算见过大阵仗的人，在北非，也跟着盛云洲出生入死过。吓着不至于，就是……我讪笑两声，“没有，只是觉得这样的你，有点陌生。”
他笑得有点发苦，“你觉得我陌生，是因为你没完整了解过我。只是可惜……我这辈子，可能也没有机会，被你完整了解了。”
“……”
这话里的意思，我不是不懂，但说什么都尴尬，只好假装不懂，低下头去。
他大概也觉得失态了，立刻说：“我提这些做什么？”转而盯着杨武，他已经被两个保镖左右扭住手臂，被逼着跪在了那里。
区振宇挥手叫我过来，说：“他这样的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别怪我手段太黑，只有这样他肯说实话。”
我怎么会怪他呢？
我又不是圣母。
这家伙可是我的杀父杀母的仇人！
我走过去，抓住他乱糟糟的头发，提起他的脑袋，厉声问：“现在说还来得及，不然我可不保证，你会受什么样的苦。”
他眼珠子转了几圈，大概还在考虑，我们会狠到什么程度。
他张嘴，吐了点血沫子出来，油腔滑调地说道：“陆小姐，我要说了，你们现在肯定让我去做证，指认指使我的那个人。这事儿我要干了，命肯定没有。可我不说，就对你们还有价值，那你们不仅不能杀我，还会保护我，你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