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厦里出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很少会发生当街打人的事。
响亮的耳光声吸引了各路目光，陶华碧愣怔半晌，才抬手捂住左脸，口气不可置信：“你……你真的敢打我？”
林雪瑶粗喘着，丰满的胸部上下起伏，她咬牙切齿地吼道：“打的就是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有个好爹！你凭什么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凭什么瞧不起我？”
听她这样说，我隐约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好端端那样恨我？
和她认识这么多年，我自问从来也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但是她对我的敌意，显然不是来自于宋志远。
现在看来，原来是嫉妒。
嫉妒我的出身比她好，我不费吹灰，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陶华碧大概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又打又吼，在我面前的剽悍劲儿完全没了，只会瞪大眼睛，指着林雪瑶“你你你”地重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雪瑶突然冷笑起来，“你这么针对我，不就是嫉妒我得到盛云洲的喜欢？”
现在，她也不撇清了。
陶华碧用她的出身来刺伤她，她就用陶华碧的弱点反击回去。
“谁说云洲喜欢你了？！他……他不过是玩玩！”
果然，陶华碧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立刻跳了起来。
“玩玩？”林雪瑶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就算是玩玩，他也只和我玩。至于你，哪怕你有那么有权有势的父亲，盛云洲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你闭嘴！”
“我说错了？”林雪瑶挑眉，“那天我陪着他去你家，你左一个媚眼抛过去，右一杯咖啡端上去，殷勤的像只哈巴狗。可盛云洲呢，甩都不甩你一下……啊！”
这次，没等林雪瑶说完，陶华碧已经疯了一样，尖叫着扑了上去。
一时间，她们两个女人，在走廊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上扭打在一起。她们一边厮打一边互相咒骂着，像极了毫无气质的泼妇，哪里有半分精英的气质可言？
人们看到这景象，好几个上来劝架。
可是她们两个越缠越紧，怎么也分不开。
最后有人报了警，片刻后，附近的民警已经赶来，连忙分开这两个女人，询问她们打架的原因。
两人立起来，都还相对着粗喘，眼神狠厉，似乎要吃了对方。
我一直立在一旁看着，看戏一样，看着她们拙劣的表演。
林雪瑶的衣襟被撕破了，露出大片的肌肤，头发也凌乱不堪，好像被糟蹋过一样。陶华碧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两道殷红的血痕，是被林雪瑶指甲划伤的，眼窝深黑，估计是刚刚厮打的时候挨了一拳。
简单询问后，警察要求她们去警局备案。作为目击者，我也被“请”了过去，目睹了她们被审讯签字的全过程。
一切结束后，陶华碧还是一副恨不能吃了林雪瑶的模样。林雪瑶却已经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陆紫萱，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笑了笑，没出声。
从前我真心把她当成姐妹，可她这样对我。现在我做的，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交代清楚一切，我作为证人，马上就可以走了，但她们两个当事人，需要有人来把她们领出去。
先出去后，我想了想，在警局旁的书报亭买了一份报纸。不为看内容，就想知道经济版和娱乐版记者的电话。
按照上面的号码，我拨了几个电话，放下手机，哼哼笑了两声。
附近有家露天的咖啡馆，我坐下来点了一杯咖啡，等着看好戏。
果然，片刻后，有几辆豪车开来，是陶凯来接女儿出去。而陶华碧一出门，立刻被蜂拥而上的记者们围住，简直寸步难行。
陶华碧刚打架弄得衣衫不整，脸上还有伤。她的保镖们全力替她遮挡着，好半晌才上车离开。
看完了这一切，我心满意足地回家，盛云洲也回来了，正在客厅里翘着脚尖看电视，一派闲适的样子。
“看什么呢？”
我走过去，随口问着，目光向电视屏幕一瞥，播放的正是本地新闻，陶华碧从警察局出来的那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
他悠悠闲闲地问我。
“我哪里知道？”
这次的事，可以说全是我一手做的。
虽然我自己觉得，陶华碧也好，林雪瑶也好，都是罪有应得。但我还是不愿意，让盛云洲知道我算计别人的模样。
我怕他觉得我恶毒，怕他对我失望。
可我的否认，只换来他一声轻笑，“都看见你了，就在一边喝咖啡看热闹。哪里那么巧合，你能正碰上她进局子？”
“……”
原来他看到了。
咖啡店离镜头也不近，我被拍进去，估计只有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影子。这样都能被他发现……他对我是有多熟悉？
不再隐瞒，我点头承认，“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