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何掌柜眉飞色舞描绘出的赚钱法子，莫致之不置可否。
“本来说好一月分一次，之前也都是按规矩来的，但近来二公子不经过人，直接自己从账房里提了所有的钱。”何掌柜垂拉了脑袋，“明后日东家查账，这让我如何交差。”
“提了多少？”莫致之好奇。
何掌柜伸出两根手指，前后翻了翻，连连哀叹。
“就算那几百两可以蒙混过去，可这个账数目太大，没办法圆上话啊。”
东家迫于信远侯府的威慑，定然不敢轻易开罪二公子，那倒霉的就只有自己了。
莫致之失笑，“你们做这种害人的买卖时，就该想到后果。”
这样高的息钱，很容易会让人倾家荡产，若是再闹出人命，就不是几万两银子的事了。
“四公子说哪里话，我们也是为了周全用钱的人，”何展柜眨眨眼，煞有介事的说道：“何况这是他们自愿的，我们也没强迫谁借这子息钱。”
息钱嘛，是高了那么一点，但他们赚的多，这还不是好事。
像四公子这样的千金之子，哪里晓得他们这些人的辛苦，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莫致之朝点心铺子外面看了看，挑眉道：“我有个法子保管你要到钱，只是恐怕你会不依。”
“怎会不依，刀架在脖子上也依。”何展柜连忙应承。
虽说这四公子没什么好名声，但眼下他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就算对方出的主意再不对症下药，但那也是药不是。
莫致之摆摆手，示意何掌柜不要着急，指了指对面的府宅，戏谑道：“你似方才那样，继续沿着我家转几圈，过不了半个时辰，你的事情保管迎刃而解。”
何三掉头看了看对面的信远侯府，又回身觑了莫致之一眼，无奈地说道：“四公子，小人已经火烧眉毛了，您就不要打趣小人了。”
绕着信远侯府走能走出什么名堂，这不是成心涮他玩嘛。何况若是这法子真的有用，他干嘛在这里说了半日的话。
意料到对方必然不相信，莫致之也不急于解释，反而慢条斯理道：“反正你也没有其他法子，何不姑且听我的。说不定能碰上我二哥回来。”
何三眼睛一亮。原来四公子是在暗示他二公子今日不在府内，这个时辰会从外面回来啊。
“小人谢过四公子。”何三喜出望外。
莫致之虚掩着唇，垂眸忍住笑意，尽量严肃的说道：“我可只是说可能，若是碰上其他什么人，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时辰，最可能碰上的人是自宫中回来的信远侯。
何三已经满心欢喜地出了门，根本没听到莫致之的提醒。
眼见着何三又开始在信远侯府门前徘徊，莫名皱起眉头，想不通莫致之究竟要做什么。
莫致之唇角上扬，眼眸中却是一片冷寂。
莫敞之和韩充之间的所谓生意往来竟然是这种要人命的勾当，他既然能大把大把将银子扔进蹴鞠场。相应的，也该承担赚这种钱的后果。
何三踮起脚，他打远看着，似乎有一辆官轿从远处而来，想着马上就能见到莫敞之了，不免激动的搓了搓手，又整了整衣帽。
眼见官轿越来越近，何三快步朝跟前走，只是还未靠近，就被官轿旁的守卫拦下。
“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拦信远侯。”
何三一个激灵，方才出点心铺子时，似乎若有若无听到莫四公子说了句什么，但此刻被信远侯的守卫一吓，早已忘得七七八八。
他和二公子私下的买卖是见不得光的，和四公子说说倒也无妨，毕竟四公子是个不务正业的。
但若是信远侯得知自己的儿子搅在其中，定然会质问于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何三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当即连招呼也顾不上打，转身便要开溜。
官轿中的莫盛裕方才便看到有人在家门口徘徊，见护卫一问之下何三便要逃走，马上便断定其中有问题，立即吩咐人将何三抓了回来，细问缘由。
在信远侯身边待久了，随行的护卫无一人是好说话的，哪里容得了何三谎话满篇，几下里便拷问出真相，禀告给已经归家换了常服的莫盛裕。
“混账！”莫盛裕大怒，手中的茶盏重重地砸在了书案上，抬眼看向管家道：“即刻着人带了典当行的其他人来，誊抄了账目拿来予我。”
管事不敢迟疑，忙应了下来，带入前往典当行。
信远侯的脾气阖府上下皆知，眼下他又极不快，众人无不胆战心惊。
“去把那个逆子给我找来。”莫盛裕再次下了命令，简短一语中无不透露着盛怒。
护卫拱了拱手，马上去找莫敞之。
此刻的莫敞之正在蹴鞠场中，单手撑着下颚，眉眼逼仄地看着赛场上奔忙的击鞠者们。
近来的几匹马实在挑的不好，每每赛事稍稍有变，就会影响击鞠者们的表现。不过倒也没关系，他有足够的本钱，定然可以赢回来。
“二公子，请。”薛彦端起茶盏，客套一笑。
御城司眼见着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