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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吃点心!这是陶姨姨做的!”上官芙暗自腹诽,怎么五岁的自己总喜欢粘着萧问。但腿不是自己的腿,她笑着向他跑去。
萧问收了势,大步迎上来,“小姐说的陶姨,可是那位?”
“嗯!是她。”上官芙将点心盒子递过去。
“如此精美。”萧问赞道。
春芬在一旁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明所以。什么那位,什么是她,说得好像他们一早便认识这位陶姨似的。
“小姐,你们打的什么哑谜啊?”
上官芙狡黠地笑着,拿起一块点心塞进春芬嘴巴里。春芬高兴地吃起来。
这是我和萧问的秘密。
夫人病倒了。
老大夫来瞧,说是染了风寒,吃了汤药发发汗,多休息几日便能好。
冬日丑时,窗外漆黑一片,行者头陀打着铁板,已然行走在大街小巷,拖长了声音大声吟唱:“天色晴明……”
春杏早早便用香料为将军熏好了朝服,他心疼地抱了抱夫人,骑着高头大马出门上朝去。
夫人出了一身大汗,捂着棉被恹恹地躺着。
不多时小丫鬟来禀,说是陶慧云来请安,听闻夫人病了,想进来服侍。
夫人摇头,哑着嗓子道,“我方才出了汗,不便起身,叫她回去歇着罢,别过了病气。”
陶慧云低着头独自离去,又去叶芷兰院子问安。
小丫鬟进去通传,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出来说句话,一时孤零零尬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站了好一阵,只被清晨的寒风吹得浑身冻透,织锦门帘终于被掀开。
叶芷兰新梳了坠马髻,发间簪了数朵绢花,面上画了檀晕妆,着一身多彩襦裙扭着腰肢走出来,可见是费了一番心思打扮。
她媚眼一挑,侧着脑袋将陶慧云上下打量一番,嗤笑道,“呵,妹子也没有裹足啊!站一会儿没累着吧?”
“叶姨娘安好,慧云不累。”陶慧云规规矩矩行了礼。
“我听说,后日将军便要纳你进门?”叶芷兰围着陶慧云转了一圈,突然厉声道,“你可知罪!”
“啊?”
陶慧云懵了,想想这两日自己谨言慎行,都没敢迈出自己院子,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遭人嫌弃,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姨娘?
叶芷兰尖声道,“陶慧云!你把婉怡姐姐气病了,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么?”
陶慧云涨红了脸,双手紧张地绞着簇新的帕子,“我……我听春杏说,夫人是染了风寒。”
“风寒?!姐姐那是怕丢人!我告诉你,别仗着自己是将军的什么表妹就想骑在我们姐俩头上!今儿做点心,明儿又假惺惺地问安,你那点花花肠子,都是老娘我玩儿剩下的!”
“叶姨娘,我没有……”陶慧云慌了神。
叶芷兰声音愈发尖利刺耳,似要穿破陶慧云的耳朵,“没有?我告诉你!姐姐昨日可嘱咐我了!想进门儿,先好好学规矩!”
“学……我学,姨娘您教我吧!”陶慧云身子微微颤抖,额上沁出冷汗来。
叶芷兰瞪着眼珠子,厉声道,“跪下!”
陶慧云睁大双眼犹豫片刻,终是缓缓地双膝落了地。
“啧啧!大脚的就是不一样呐,跪的稳!你且老老实实跪着,没有我的话儿,我看你敢起来么!”
叶芷兰话音未落,一挑帘子进了屋,只剩陶慧云独个儿低头跪在青石铺就的院子中央。
“将军府的大门可不好进,以后你在这里,一定要听夫人的话……”陶正初临别前的嘱咐,一遍又一遍地在陶慧云耳畔萦绕。
我听话。
小丫鬟春芝早就布好了早膳,左等右等不见陶慧云回来。“春芳!你去找找陶姨,这都去了快一个时辰,饭菜早都凉了。”
春芳一脸不情愿,走到门口嘟哝,“这陶姨也真是的,去问安吧又不让咱们两个跟着,说是太显眼。”
春芝点点头,“她也是苦出身,还拿自己当半个下人呢!你瞧她胳膊上烫的那些个泡,还没好利索,天不亮就要洒扫,唉!跟咱一样也是丫鬟命!”
春芳嫌弃地撇撇嘴道,“咱们怎么摊上这样的主人?隔壁院子那几个丫头都笑话咱呢!要是能像春杏那样,跟着夫人就好了!”
跟夫人?春芝笑着摇头。春杏春桃那是夫人的陪嫁丫头,岂是我们这些后买来的能比的。
春芝并不觉得跟着陶慧云有什么不好,至少人和和气气的,总比叶姨娘院子里那几个常挨打的丫头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