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萱的确是身份不凡,但是也没到能傲视群雄的地步,有看在她宗室血脉上巴结她的,那就有一点也不买她帐的人存在。陈兰和胡妙春算是两个,还有几个簪缨之家出来的姑娘并不很看得起司马萱的做派。
只不过此前司马萱还没那么天怒人怨,大家伙儿也都是忍着,顶多井水不犯河水罢了,现在傅抱月回来,反倒是有点看不懂现在学堂里的局势了。
因此她也悄悄转过脸,问了问旁边的几个姑娘:
“她又怎么了?难道又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
她在惊天动地这四个字身上,刻意加重了读音。
旁边的人见傅抱月此刻一脸懵懂的样子,心里也有几分得意,道是总算在八卦上压过这个寒门出身的姑娘了,干脆连半点面子不卖给司马萱,大着嗓门就说了出来。
“惊天动地的大事?我看她还没那个本事,不过她这是又去赴吴家的宴罢了。她家宗室又如何,不过是几百石的小官爵而已,人家可是织造府大臣,又是天子近臣出身,看得上她才怪了。”
学堂里还有几个人听见她开嗓,还以为她又要讲什么新鲜八卦,结果听见她又老调重弹,纷纷又都“切”了一声,重新做回自己的事去了。
趴在傅抱月身边桌上的那人也不恼,只眉飞色舞的把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又给傅抱月说了一遍。
……
其实傅抱月走了以后,班里的大致庆幸还是没变,无非是她缺了的那几次考试上,从前考第三名的递进成了第二名,考第二名的变成了第一名而已,大多数的人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毕竟傅抱月一个出身寒门的庶女,对她们这些有根底的人家影响还是有限。
唯独司马萱一个奉国中尉的女儿,最近跑吴家以各种事情为由的宴会是跑得越来越勤了。想也知道,司马萱目前年纪渐长,但又没有像傅抱月那样守孝的名义推迟议亲,自然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甚至能够攀高枝的夫君了。
而唯一常常有达官贵人往来的地方,整个江南除了吴府的各种赏花会,赏月宴不作他想。
学堂里的姑娘们各个出身都十分不凡,就算去吴府,那也多半只是抱着看看稀奇的心态过去,鲜少有次次都去的。在看透了某些不便宣之于口的潜规则之后,就更是避之如蛇蝎。
也只有一些存了攀附之心的姑娘,才会每次举办筵席的时候就跑过去蹭饭。
……
“所以啊,面上说着自己是什么皇亲国戚,有多了不得,现在还不是要去捧别人的臭脚。”那姑娘最后总结道,面上很有些不屑神色,“也不知道跑到那边去之后,主人家又会给她什么脸色。比起她那种人,我反倒是更欣赏你这种不趋炎附势的。”
傅抱月虽说是应邀参与了一次宴会,还得了探花的名次,但也只是仅仅去了一次而已,还婉拒了主人家的挽留,这就在一些人心里留下了不阿谀奉承的印象。
不得不说,她们的理解,实在是和当时赏花宴上的实情差了十万八千里。
“要我说,吴家那个劳什子赏花宴,我一去就觉得讨厌,就算她院子里都摆满了花,也掩不住那股恶臭。”
另一人又插嘴过来,傅抱月听了,不由对这群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暗暗吃惊。
“只要是去了的,谁还不知道那是给安王爷挑妾的啊。哼,我就很看不起他们吴家,明明是圣人的心腹近臣,却偏偏要去巴结安王爷,谁不知道圣人从前和安王爷最是不对盘啊!”
“闭嘴吧你,就你这张嘴,迟早要给你们家里招灾惹祸。”
刚才给傅抱月八卦的姑娘赶紧白了她一眼。
“竟然敢妄议安王殿下,你们是不要命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当年镇南将军和文懿公主,还有楚王世子的事?小心什么时候人家的刀斧手就跑到你们家里来了。”
“我说错了还不行,你们都忘了,都忘了!”
刚才不慎失言的那人脸色一白,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傅抱月也随大流地道了声“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心里却把“镇南将军和文懿公主”还有“楚王世子遇害”这两件事默默记在了心里。
这官场上的风波,可是越来越叫人看不懂了。
……
自从有人无意识说出了安王的话,学堂里的姑娘就开始有意识地避开官场上的事情,转而谈些风花雪月上的东西。众人说着说着,话题不知怎么的就从绣花的花样子,转到了谈婚论嫁上去。
有几个面皮薄的涨红了脸,而傅抱月身上有孝,反倒是面色坦然地听着她们说话。
学堂里有个年岁较大的姑娘也不害羞,就这么厚着脸皮道:
“你们要是想嫁人了,何必非要跑到他吴家那边去,没得给人看上了去做小。咱们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人家,难道还怕好不到好夫婿?就算是看多了话本,想找个风流才子的,那也尽可以跑到前院去勾搭个少年才俊过来。”
“反正咱们家家世也不差,要是婆家门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