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池在哪儿,把她给我叫过来。”
从老太太的松鹤居里出来之后,傅抱月就一直黑着脸,也不回自家的红叶楼,而是叫人光明正大地开了府里的正德堂,自己坐在主位上。
正德堂里的桌椅板凳早先被宋威砸了个稀巴烂,现在只剩下极为宽敞的空地,两边站着一排排不明所以的下人,从婆子丫头,再到管事小厮,凡是府里能来的,几乎都被她叫到了这里。
……
“我不去!就不去!”
傅玉池僵着身子,一双脚奋力地想要抵住地面,后背也向后倾倒,抵着身后伸过来推着她的几双大手。
“傅抱月这个贱人,叫我去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我可是府里的嫡出姑娘,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还嫡出姑娘呢,一口一个小贱人,狐狸精,哪有半点官家姑娘的样子?
身后推着傅玉池往前走的几个下人不屑地撇着嘴,前几天宋家人过来拜年,结果好好的就又出事了,在正德堂的花厅里又砸又骂,还把老祖宗给气倒了。
傅老爷迫不得已,才说要叫几个大夫过来给大太太看伤,其实背地里恼火得很呢!
现在掌家的分明就是郑太太和大姑娘,叫她过去还不过去,在这里耍什么大小姐脾气,真是不识相!
傅玉池一路上和几个推着她走路的下人纠缠不休,声音早就顺着空气飘了进来,被傅抱月请进来不知道要做什么的下人都纷纷交换着眼神。
傅玉池实在挣脱不过,只能咬牙切齿地进了正德堂,见了傅抱月也不问好,就这么直愣愣地戳在原地。
间或还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她,两人一个站一个坐,在正堂里反倒不像是亲姐妹,更像是在提审犯人。
……
“二妹妹,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么?”
傅抱月一改之前的阴沉脸色,语气和缓地问道。
她能有什么错?她没错!
傅玉池昂起头,眼神四处乱飞,看天看地看下人,就是不看傅抱月。
她是家里的嫡出姑娘,能有谁说她错了?
就算是别人都说他错了,那也一定是别人有错,是身边的丫鬟带坏了她!
“我没错,错的是你!你要是安心当个庶女,我娘还能吃了你不成,到时候给你找一户老实的人家,把你嫁过去就行了。结果你呢,成天上蹿下跳,害得我娘还要专门腾出手来对付你……”
围观人群一脸惨不忍睹,这算什么,算是不打自招吗?
人家大姑娘还没问你什么,你就自己把事情交代了出来,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你……算了,你是不会说的了。”
果然还是那个死不悔改的样子,不,她要是肯低头认错了,反而才不正常。
傅抱月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傅玉池本质上其实并不蠢,她只是从根子上被养歪了而已。
宋氏常年娇惯她,让她养成了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性子,再加上她后来火速窜了起来,跟她们娘俩打对台,再加上有这么多好机会都落到了她手里,傅玉池钻了牛角尖,继而性格越发偏激,这才有了现在样子。
……
“你这些事情做都做下了,不肯承认也没关系,反正大家都看着呢。”
傅抱月端起茶盏,虽是笑着,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
“之前宋家派人过来拜年,你从中挑拨离间,害得人家宋老爷大闹正德堂,伤了两家感情,还把老祖宗给其中风了,这件事,你记得吗?”
“你怎么知道?”傅玉池大惊,不由脱口而出,随即马上改口,“呸,你又是听谁胡说的?”
“这不是你自己刚才跟我承认的?”
傅抱月换上一副跟宋氏差不了多少的慈悲面孔,苦口婆心道:
“咱们两家都交好多少年了,你偏偏要去做这个恶人,你心里过得去吗,啊?你安安心心做你的嫡女就是了,咱们又不会怎么了你,将来照样给你找个好婆家,怎么,非要过来蹚浑水?”
没错,她就是要学着宋氏的嘴脸,好好恶心恶心这对母女。
傅玉池果真被她恶心得不幸,捂着嘴做了一个想吐的表情:
“别用你这张狐媚的脸做出这种样子,我看了恶心。”
啪——
傅玉池愕然地捂着脸,看着傅抱月。
你竟敢打我?
……
“我恶不恶心,大家自有公论,可现在,咱们家里最可恶的人是你。”顶着下人们或吃惊,或钦佩的眼光,傅抱月把从前憋着的怨气一股脑地倾倒出来,“我看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就是被你这种恶心巴拉的玩意儿给吃掉的。”
“第一巴掌,是给老太太打的。她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什么金贵好用的东西都给你用,咱们这些庶女庶子反而没有,结果呢,你是怎么报答她的?气病了老祖宗,让人在床上躺着无法动弹,这就是你说的报答?”
啪——
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