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声音?”
胡妙春的声音都发起抖来了,赶紧指挥着小丫头再搬了根凳子过去,在门口的一座桌椅山上再加了一根。
“是门口在响。”傅抱月扒着窗口看了一阵,心里也是没底,“你小心点,有人过来了。”
外面四处乱撞的那些“官差”想必是已经在其他地方搜过一遍了,现在正零零散散地往平常教书先生讲学的地方过来。傅抱月透过窗户纸望了望,除了她们这间屋子,其他班上的姑娘也差不多跟她们这儿一样,紧闭着大门死也不肯开。
咚——
门口堆着的杂物堆又狠狠颤抖了一下,仿佛有人在外头踹门。
傅抱月猛人忆起起刚才这群人翻墙的利索劲,惴惴不安地关了手上的窗子。
房里的门都是用坚实的硬木做的,又用门栓和桌椅板凳堵上了,就算来几个壮汉一齐踹门也怕也是踹不开,怕就怕他们不从正门走,尽想些奇奇怪怪的花招。
回头一看,窗子边上还有不少人在伸着脖子盯着外面,傅抱月不由大急:
“快把窗子关上,还怕那些人不敢拆了窗户爬进来吗?”
那些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地姑娘们一惊,啪嗒一声就把窗户给关上了。
无论是书院的屋子,还是傅抱月在郭北镇那栋小楼,窗户都是两层的。
一层糊着白纸或者薄纱,一层就是厚厚的木板,一者透光,二者防寒。白天的时候把木板窗户打开,让外面的光透进来,晚上则把木板窗户合上,以免有人从外面看到些什么。
姑娘们刚才合上的,就是最里面的那一层木窗。
果然,窗户刚刚合上,木板就剧烈震了下,随后就是一声痛呼,仿佛是谁在外面伸着脑袋想往里钻,结果直接撞上了木板。
……
“哼,没用的东西。”
带人过来搜查的头头骂了一声,本想照猫画虎,不从正门走,直接从窗户里爬进去,结果里面的小娘皮胆子倒大,直接把窗口也给封死了。
窗户和门都是木头做的,也不是没有办法破门进去,只是却需要工具。鹿门山顶上只有书院,哪里有锯子和凿子之类的东西?半山腰上的鹿门集倒有,但一来一回也得花上不少功夫。
在骂了手下几句之后,带着人上山的头目挽起袖子,准备自己单干:
“快开门!现在不开,待会儿老子要是进来了,把你们一个个都拖出去……拖出去打一顿!再把这房子一把火烧了!”
其实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重,这回动手之前,上面的人就说了,鹿门山院不是好惹的地方,里面出了不少名人。如今的山长还是拥立过今上的礼部尚书,人虽走,但是茶可未凉。
这里面就学的人,也有不少的是达官贵人家的子弟,他嘴上叫得凶,实质上也就只敢欺负欺负书院里没有官位在身的人而已。
声音模模糊糊地透过窗户传了进来,陈兰正因为家里亲爹升官的事情搞砸了,这几天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又听见外面这群人色厉内荏的叫嚣,一时间也忘了心里的恐惧:
“打什么打,咱们是你这群人能打的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看看是什么模样。你们不是说要扫荡山贼吗,怎么跑到这里来扫荡了?我在这儿念书念了这么久,怎么连根毛都没看见?”
“我爹可是本地县令,我看你们身上穿的也是县衙里的公服,那我问你,有上面发下来的公文吗,腰上挂着腰牌吗?有就递过来,没有就赶紧滚蛋!”
外面的人顿时面面相觑,本来上面的人给他们把这些东西就备齐了的,只是他们托大,以为是个人看见这身官皮就不敢开口,就只穿了衣服,拿了刀就过来。
连书院倒座房里守门的老头子都敢理直气壮地要他们把东西扔进来,这时候他们往腰间一摸,果然是空空如也。可这时候又不能露怯,几人低声商量了一阵,声音里不自觉有些软化:
“有倒是有,但是你不开窗,咱们怎么把东西送进来?”
这时候傅抱月接了陈兰的话,反手又在窗户上插了两根木条进去:
“窗户上面有缝,你直接把公文对折了塞进来不就行了?咱们里面有蜡烛,不劳几位给咱们开窗了。”
啧,想哄着人自己开窗这件事没下文了,那就只好想别的办法。
外面的人心里知道这个法子没用了,嘴上却不肯饶人:
“好让姑娘你知道,就算你爹是天王老子,咱们也不归他管。咱们头顶上那位的来头,就算十个你爹绑在一块儿,那也比不上,你少在这咱们面前炫耀。”
“你!”
陈兰气得七窍生烟,她也知道自家的身份在书院里很不起眼,可大家都是涵养深厚的姑娘,哪怕骄横如司马萱,也从没拿家世来刺激人的,顶多就是隐晦暗示罢了。
这回被个不知来历的歹人奚落,这叫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你等等,可别中了人家的激将法。”
傅抱月拦住怒发冲冠的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