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李氏原本先前就和傅抱月联手过，这次郑姨娘又给了人选，自然很快就把事情妥妥帖帖地给办了下来。
原本在家办着私塾的郑老秀才听见女儿要给自己外孙找蒙师，隔天就跑到自己家里办的蒙馆里去，把里面最擅长教人的先生给请了过来。
老秀才在城里开私塾，除了蒙馆之外还开了经馆，一开就是好几十年，足以说明里头讲学的先生不是外面看着光鲜的绣花枕头。让郑秀才聘请的蒙师过来，显然要比宋氏请的那人靠谱得多。
事成之后，几个姨娘又是千恩万谢，一再拍着胸脯保证唯傅抱月马首是瞻。傅抱月含笑收了谢礼，又自己掏钱到镇里最好的生药铺子里买了些灵芝鹿茸一类的东西给二婶李氏送去。
人家收不收是一回事，但是自己表不表态，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家里一帮人前前后后地忙了好一阵子，再加上宋氏心里不舒服，有意无意地添堵，直到傅抱月又从书院回来的时候，才把把两个孩子叫到私塾先生面前，给师父打躬作揖，算是正式开蒙。
傅抱月掩了行踪，偷偷从窗户的缝隙里投去目光，见先生握着两个孩子的手，扶着笔一划一划地教写字，这才放心离去。
蒙师是郑姨娘亲爹的人，亲外公断然是每有不想外孙过得好的。
因为外面闹山贼的缘故，宋氏母女也没再要她把傅玉池弄到书院的事情，傅抱月也算难得地过了个清净的休沐日。
休沐的日子飞快过去，傅抱月一如既往地上了车，向鹿门山书院行去。
……
还没到书院门口，才到下面盖起来的小镇，傅抱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前这里都是热热闹闹的，怎么今天冷清得连人声都没有？
傅抱月觉得奇怪，就撩起车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
整条街上还开着门的店铺寥寥无几，往常经常在外面晃悠的女郎和士子也不见踪影，仿佛这里不是熙熙攘攘的鹿门集，而是哪座无人问津的衰败小城一样。
她放下帘子，敲了敲车厢，对着外面赶车的车夫道：
“停下，里面有人要下来了。”
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身手灵活地下了车，往街上少数几个还开着张的店铺走去。
这个丫鬟正是青雀。
自从傅抱月在拉着她到鹿门山之后，就有意培养她在外面走动的能力。家里有个金鸳，能把家里的是清处置得妥妥当当，而青雀的地位就有些尴尬了，随着她五叔的生意日趋平稳，她在两者之间发挥的作用也是越来越小。
最近两个月，她也就是到门口去领古董行送来的分红而已。
傅抱月一方面不忍心这么早就跟着她的丫头被人后来居上，一方面也是想要平衡一下小院里的局势，不至于让金鸳一家独大，于是便经常派她出去走动。
这么一来二去，青雀待人接物也自然了不少，和街边铺子的伙计套话，更是不在话下。
……
青雀先是做出一副捏着荷包的样子，跑到一家糕点铺子里挑挑拣拣，做出一副要买的样子，却迟迟不下手。
点心铺子里百无聊赖用鸡毛掸子赶着苍蝇的伙计一下子就看见了她，顿时挂上热切笑容，凑了过来。
对方手里捏着荷包，穿得像是个丫鬟，那大概就是书院里的大家小姐派人过来买东西了。最近两天街上冷清，糕点又不是容易保存的，就算天气凉，过几天也会坏，所以他们才冒险开门出来做生意。要是再卖不出去，他这个月工钱可就悬了。
伙计心里急切得很，挑了几样最好看的糕点放在盘子里拿给青雀看：
“姑娘，是来买糕点的？”
青雀先是点了点头，拿着竹签拨了拨盘子上的糕点，也不急着买，只随口道：
“当然是了，只不过你们家的东西好像都不新鲜啊。”
新鲜？当然是不新鲜了！
眼看着卖不出去，就要烂在铺子里，又有谁还脑子不清楚地继续做糕点，是想亏本亏死么？
伙计眼神飘逸了一瞬，强打起笑容：
“咱们家当然是最新鲜的了，你看这颜色，这香气……”
话还没说完，就被青雀给毫不留情地截断了：
“你说谎，我给咱们姑娘买东西的时候，可从来没见过这么烂的货色！”
伙计的笑容登时就有些挂不住，可奈何生意冷清，好不容易来了主顾，要是被掌柜发现是自己把人放跑的，那少不了一顿骂。
于是越缠青雀越紧，简直就像是块牛皮糖。
买东西原也不是青雀的主要目的，又遇上糕点铺子折价贱卖，青雀也就下手挑了两样平时极少买的昂贵糕点，一边走，一边状似无意地问起街上的冷清状况：
“你们这儿到底是怎么了，我上次从书院回家的时候，可没见到街上有这么冷清？”
被提起心中的一块痛处，糕点铺子里的伙计也是一脸晦气：
“嘿，谁说不是呢，前几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