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天夜晚,李郎一家少了很多争吵,狗蛋也在慢慢习惯着这个新世界男女的相处模式,其中最为直观的不外乎李生嫁人。
很快就到了迎亲的日子。
晨迎昏行,一大早,迎亲的队伍就到吹吹打打到了李生的家门口,所到之处好不热闹,乡亲们激动的好似自己家男儿出嫁一般。
狗蛋家斜对面住着的是李大爷,李大爷是个热心肠,哪里都喜欢打听掺和,生怕缺了他的帮忙别人的事啊就办不成了。
此时他正试图拉着李郎拉家常,“我这一算辈分,李生这娃是你侄儿吧,这男子嫁得好就是有福气啊。我可听说了,三书六礼是一样没少,前儿赵家送的聘礼啊更是摆了一院子,什么鸡啊、鱼啊、茶叶、酒……这在我们李家村可不多见啊。”
李大爷满面红光,越说越激动,“这赵家来头不小吧,我听说他娘可是那县里的师爷,那可是官家人哪。”
对于这些李郎是盖不知道的,早些年他仗着自己聪明男扮女装擅自跑出去,又和不知哪的女子私定终身,气得李生的爷爷不待见他,骂他不知廉耻白瞎了自己疼爱,不要他再上门拜访。最终自己和熙儿也确实没有好结果,李生也就不好意思去打扰老人家。因此面对李大爷燃起的熊熊八卦之火,只能报以尴尬一笑。
可这尴尬一笑在李大爷看来就是李郎的热情回应了,“哎,我说你家狗蛋年龄也快到了吧,狗蛋这娃可能干,又认识这么一门亲戚,想必将来必能嫁个好人家。”
李郎虽说不靠谱,但该考虑的还是得为儿子打算,这么几天的闹腾让他也正有此想法,脑子一昏便把这想法说给了李大爷听,“是啊,儿子大了是该找户好人家了,若是能早点定下亲来我这做父亲的也能早点放心。”
“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李大爷我可认识不少有名的媒公。”李大爷适时展现了自己的人脉。
“那就多谢李叔了。”李郎又与李大爷客气几句,便转身进了自家门,他平常不怎么与村里的大爷打交道。
此时的狗蛋正在李生的闺阁中受折磨,他不知道与现在的李生相处是这么的煎熬。李生从前文静,长大了该是个儒雅书生,世界变化后的李生实在难琢磨。对于嫁人这事他又显得太过焦虑,一会儿担心发型不够端正,一会儿担心衣服没穿齐整,更为往后与父亲不能常相见几度落泪,狗蛋显然不擅长宽慰人心。
三次催妆后,就到了“哭上轿”,听着李生父亲半是做戏半是真情流露的哭声,李生终于有了别离的感觉,这个亲密无间的哥哥,以后可能真的难以相见了。
半个月后,狗蛋就和李生见上了面。
李大爷不知何为客套,办事效率更高,很快就有媒婆登上了狗蛋的家门,李郎是实打实动了要早点把狗蛋嫁出去的念头的,所以也没怎么拒绝。其中还真有那么一户合适的人家,是一村相隔镇子旁的人家,家里是做木材生意的,缺的就是狗蛋这样吃苦耐劳的男媳。狗蛋对于成亲并不排斥,可他应该娶不应该嫁啊。
对于李郎想早点把自己扫出家门的行事,狗蛋很是排斥,为此两人大吵了好几次。而李郎觉得自己完全是一片苦心,当初自己和熙儿就是不听家人劝说才落得如此下场,他只希望狗蛋可以安分嫁人,过上平淡的日子。
狗蛋对李郎很是失望,他觉得事到如今李郎还不醒悟,只知道推卸责任,他难道不明白他和娘亲的悲剧完全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从前他尚有决定自己生活的自由,如今却要被李郎自以为是的想法摆布。
他真的很想念娘亲,想看看娘亲以前生活的地方,想见见自己其他的亲人。
狗蛋倔强起来是李生奈何不了的,他本就对熙儿有愧,几天拉扯下来也想通不少,他觉得或许应该把狗蛋送回去,送回到属于他原本的地方,说不定也会有个更好的人生。
当然李郎是不会自讨苦吃,亲自把狗蛋送上门的。
狗蛋知道李郎的心思,他觉得李郎已经有了新家,一个自己可有可无的新家,这也是他想离开的根本原因。
李生妻子的母亲是县令的师爷,而县令夫妻来自云城,李生听了这其中原委很是义气,求了自己的公婆一定要帮帮自己这个可怜的闺中密友。
云城地处平原,气候温暖湿润,适合桑树生长,周边农户多养蚕缫丝,丝绸是云城一大特色,张家是云城三大丝绸商户之一。
县令虽说与那张家交情不深,但为人热心,狗蛋祖孙若是能团聚也是功德一件。他亲自修书一封,派人快马送到了张家。
张家上下议论纷纷,居然出了不少反对的意见,张家家主张佩——熙儿的母亲双眼含泪,说熙儿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熙儿已经死了,如今又怎能让自己的孙儿流落在外,吃尽苦头呢。
张家派了人来接狗蛋,狗蛋挂念李生,决定到镇上找李生借住两天。李生日子过得不错,第一天就带狗蛋去了镇上最有名的饭店一品鲜,吃上了狗蛋挂念已久的烧鸡和糕点。心满意足的狗蛋在热闹的集市上逛了起来,这看一会儿捏糖人,那摆弄几下地摊上的小摆件,李生则对做工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