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程文被盛无柳气得不轻。
任是他再恼怒,也要稳住自己在别人眼中温和有礼的形象。
盛无柳看到他眼底的恨意,冷嗤一声,“希望兄长好好治病,别骨折了还顺带脑子不灵光。”
“恐怕家里人会担心,就先告辞,落马之事我一定会如实禀告。”
他露出洁白的牙齿,态度倨傲。
少目中无人了。
盛程文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任他再如何,也只能看着盛无柳离开。
盛无柳挑眉,冷笑一声。
不过是跳梁小丑。
许是盛无柳的行为鼓励到了安婕妤,她三言两语,不卑不亢地说完,离开了。
剩下盛程文和云安郡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咬着牙,眼睛里冒着火。
盛程文气急攻心,猛烈地咳嗽起来,好像一条命都快咳掉了。
“小小年纪心眼真小,生什么气啊,把身体气坏了不好。”在一旁的大夫心眼可坏着呢,往他身上扎刀子。
盛程文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见状,云安郡主忙过去帮他拍背,顺气,轻声安抚道,“程文哥哥,别生气了。”
“别为那些鼠辈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谁说他生气了。
盛程文脸色铁青,低呵道,“闭嘴。”
云安郡主被训斥了,抿着唇,没再说话。
周围空气凝滞,伙计看了过来。
盛程文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放软语气,“云安,我一时心急说错话了。”
云安郡主心情转晴,腻腻地说道,“程文哥哥,我不会介意的。”
没过一会,叶凌赶了回来,翻进了医馆后院。
掌柜的小跑过来,等叶凌的命令。
现在围在外面的人散了,盛程文和云安郡主还在。
叶凌跟掌柜说了几句话。
掌柜的脸上笑开了花,兴冲冲地去安排了。
元元在一旁咋舌,“尊上,讹气运之子,这不好吧?”
“我是开门做生意的,你情我愿。”叶凌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心虚感。
还挺有道理。
元元搓手手,想到盛程文要倒霉了,还有点兴奋。
第二天,盛程文和云安郡主因为付不起药钱被医馆赶出来的事,被整条街都知道了。
没过一个时辰,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盛程文出去散步,听到闲言碎语,立马没了好心情,窝在家里不敢出来。
又接着几天,马场的官差上门,将落马的缘由给查了个一清二楚。
压根没有事,是因为骑马之人的方法不对,导致马儿不舒服,进而发狂。
还顺带将缘由呈给了那日在马场的所有人,包括他敬重的老师。
完了。
盛程文如遭雷击,腿脚发软。
这让别人怎么看他?
他瞪大j眼睛,缓缓转过头,看向盛无柳。
不可能。
盛无柳一定不会比他厉害。
而被看的人像是半点不关心的样子,高高在上。
盛程文眼底闪过怨毒。
他的目光自然没逃过盛无柳的眼睛。
你随意。
盛无柳没说一句话,如风来如风走。
武安侯脸色也不太好。
盛程文好歹是世子,是侯位继承人。
这出事经过云安郡主求情,都闹到皇帝那里去了。
现在好了。
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看着这个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儿子,武安侯失望了。
只丢下一句,“你好好养伤。”
最后,只剩下盛程文呆站在原地,喃喃自语,“我真的做错了吗?”
他宛如陷入了某种魔障。
“你没发现,最近你的运气一直不好吗?”
难道真的是盛无柳?只有杀了他,他就可以变回以前风光荣耀的世子吗?
这些念头在盛程文心底疯长。
此时,离着身后越来越远,盛无柳的脚步轻快起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若是熟悉,便会知道他现在很开心。
盛无柳一回到院子,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从隐蔽的暗格里取出了簪子。
她一直在的。
她在帮他。
盛无柳知道,那家医馆是叶凌开的。
叶凌也没避着他。
那日他本可以不去的,但他去了。
他想的是,叶凌会不会在。
不知想到什么,盛无柳的脸色一下子冷下来,赌气似的,把簪子塞进盒子里。
还呲着牙,指着簪子,恶狠狠地威胁,“你躲着我,信不信我要把你关起来?”
这还是平常那个阴晴不定的盛无柳?
谁都没想到,盛无柳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隔着簪子,叶凌额间出现黑线。
好幼稚。
盛无柳的手指戳过来,呲牙瞪眼的,配着他那无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