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床顶的纱帐,脑子里飘过的却是安腾逸。
她理了理思路,安腾逸现下并不在阳城,那么跟原书里的剧情已经不同了,他这次确实没有插手,没有促使陆府加速溃败,其实一切剧情的发展早与书中有了偏差,她该放心的才对。
既然如此,安腾逸去哪了呢?为什么一直杳无音信。
陆云菱脑中逐渐清晰起来,方才在马车里听到的只言片语慢慢拼凑成句,那话的意思分明是——安将军出城遇到仇杀,在外身亡了!
她突然想起来,书中还有个剧情正是安腾逸许久没在阳城,所有人都以为他死绝了,他却在失踪小半年后陡然出现在阳城,似乎是负伤昏迷在外多日,最后他一人回来,性格更加阴鸷,没过几个月就制造了屠城的惨案,全员be。
心慌,从未有过的心慌。
她必须得阻止反派黑化!
“蝉衣,备马车!”陆云菱立马坐不住了,起身换了身便装,收拾好医药包就匆匆跨出院门。
陆云菱一把夺过蝉衣手中的辔绳,跳上辕座,对蝉衣说道:“你不用跟我去了。”
此去凶险,她怕蝉衣跟去会遭遇不测。
“二小姐,你不要命啦!快停下!”蝉衣在马车后面追了几步惊呼道,她简直吓了个半死,从来没有见过有人驾驭马车的气势像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般不管不顾。
“阿妹!”陆忆雪听到动静也赶出来。
“阿姊,帮我照顾好爹娘,我去去就回。”陆云菱回头,勉强镇定地对陆忆雪说道。
陆忆雪只能目送陆云菱驾着马车飞驰,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远处,她和被留下的蝉衣面面相觑。
陆忆雪看了看天色,总有点不放心,唤来邢飞交代道:“你去接应一下老爷夫人,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过了小半日,邢飞带回噩耗。
陆昌淼因为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的谗言遭到停职查办,陆氏医馆被封,陆昌淼和钟语芹因拒不透露陆府其余人的所在之处,罪加一等进了牢狱。
此时陆忆雪什么都明白了,陆昌淼和钟语芹为了保全其余人,选择遣散其他人,徒留下夫妻两人共生死,她对陆府的归属感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哪怕是亲生父母对待孩子也不过如此。
陆忆雪怔怔蹲下,对着阳城的方向抱着双膝哭了许久。
陆云菱并不懂怎么驾驭马车,马车跑得飞快她快控制不住了,陆云菱手忙脚乱了一阵,撑不住对着空气大喊:“你还不出来吗?带我去找安将军!”
她的目的就是逼那个护卫告诉她安腾逸的下落,否则她一通乱找很可能会南辕北辙。
那个人怕陆云菱会随着马车不受控制而受伤,到时候同样不好向安腾逸交代,只能现身说道:“属下知道了。”
那个护卫示意陆云菱让开给他驾驭马车,陆云菱终于舒了口气退进马车里。
陆云菱感受到马车速度减慢:“快点,不用顾及我。”
她以为他是为了照顾她一个姑娘家的,才特意放慢了速度。
“陆姑娘,阳城里的人不过是以讹传讹,当不得真的,主子他武功高强,还有石临等左膀右臂,怎么都不可能遇险。”
石临他们也在,可在书里他们全军覆没,独留下安腾逸一人活着回来,这更加说明了安腾逸他们的处境艰险。
陆云菱听了这话更不能安心了,催促道:“不管他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要亲眼见了安将军才能下定论,你说是不是?”
那个护卫默默加快了马车速度,没有辩驳。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他心里也有些动摇。
陆云菱为了转移自己注意,让七上八下的心稍微安分点,她继续搭话:“你们将军到底是去干什么了,这搬弄是非的风声明摆着是有人见不得他好,故意针对他。”
就在这时,疾驰的马车向后仰了下,停了下来。
陆云菱若有所觉,拉开车帘向外看去。
血色残阳只剩下一小半挂在山头,山间原本青翠欲滴的树木暗得发黑,而安腾逸就是远处山脚阴影下的一个小点,乌漆嘛黑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