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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杜康点点头。
“好名字。”她赞道,此时一阵风吹来,杜康鬓角的碎发吹进了眼里,她急忙闭上眼睛,还没来得及伸手,就有一双柔软,带着淡淡香味的手帮她把头发顺好,别在了耳后。
杜康怔怔的睁开眼,林靳冉妈妈正温柔的直起身子,“不早了,快回家吧,家里人该等急了。”
“好,阿姨再见。林靳冉下周见。”陈景隅挥手。
杜康也微微点头,“再见。”
直到两个身影走远了,佟清如才收回目光,“多好的两个孩子。”
林靳冉嗤笑,“别人家的就是比自家的好是吧?”
“你这孩子!”佟清如拍他一下,“从小就这样,妈妈夸别人一句都不行。心眼小得跟针眼似的。重不重?妈妈拿一袋吧。”
“不用。”他让开母亲的手,“别看了,人家都走远了。”
佟清如叹息一声,两人走进小区大门,“那个小姑娘长得真好看,和妈妈心目中的女儿,你妹妹一模一样!”
林靳冉脸色一僵,“佟女士,克制点。”
“随便聊聊嘛,对了,你说你这两同学是不是在谈恋爱啊?”她八卦道。
“人家是亲戚。”陈景隅这人虽然狗,却不会乱说话,明面上是亲戚私底下是恋人这种没品的事不会干。
“这样啊……”佟清如了然,“这个年纪谈恋爱了是不敢这么走一起。”
“有什么不敢的。”林靳冉按了电梯。
佟清如:“我当年就不敢,想想就遗憾,那个追我的学长可帅了。对了儿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我听到女孩子和你打电话了。”
“没有。”林靳冉不满的皱眉,“你偷听我打电话?”
“怎么可能!”佟清如急忙否认,“妈妈是不小心!路过!说什么偷听!”
林靳冉挑眉,“我一天要接好几个女生的电话。”说着有些不满的样子,“都告诉他们别把我号码给别人!”
“林小冉,克制点,你又在炫耀了。”
“我没有。”他撇嘴。
“真没有?”
“我要告诉爸你对学生时代的学长念念不忘。”
“……我错了儿子,你不是喜欢最近那双球鞋么?妈妈给你买啊。”
……
回家的公交车上,杜康出奇的沉默,虽然平时她已经很沉默了,但陈景隅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太好。
他便难得安分的没逗她。
但是下了车,走到老街,看到杜康家门口堵着的人时,他恍然,又到了每年的这时候。
陈景隅拦住她,“去我家坐一会吧。”
“不用。”杜康摇摇头,“你走吧,我……陪一下奶奶。”
“好。”陈景隅有些涩然,“晚饭来我家吃,爷爷准备了你爱吃的荠菜馄饨。”
“好。”
杜康在巷口站了好一会儿,昏黄的路灯下,她家老屋前两块红色的牌子泛着光。一张是爷爷去世颁发的“光荣烈属”,一张是爸爸走后厂里领导送来的“护厂英雄”。她回望拱桥尽头,高楼林立,人流如织,但十七年前那里曾和这边一样。
有着白墙黑瓦的江南民居,有着改革开放后新建的毛纺厂,可惜一场大火,十里街的东街没了,她爸爸也没了。
家门口的声音渐大,有男人的哭嚎:“东子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也不会……我对不起他,对不起婶子您,更对不起杜康!婶子这东西您一定要收下,不收下我不走!我今天就睡门口。”
有人劝解,“是啊,石小姐收下吧,我们都是被东子救下来的人,他走的那天起,您和杜康都是我们的亲人了。”
“收下吧收下吧……”
“杜康回来了!”有人惊喜的叫道。
杜康一下子被几双手拉着,簇拥进了门,奶奶低头抹泪,看到她伸出了手,“囡囡回来了啊?怎么这么晚。”
杜康在众人的目光下艰难的笑了笑,握住奶奶的手,老太太的手比她腕上的镯子还要凉,“车上人多,想着写点作业再去坐车,奶奶您忘了我和小叔叔一块回来的啊?没事的。”
“哦……哦……”老太太恍惚着点头,“忘记了,景隅跟着我就放心了,人老了啊……”
“杜康好好劝劝你奶奶,钱不收东西一定得拿着,不然我们不安心呐!”最开始哭嚎的男人说,他脸上有一块烧伤的疤痕,凹凸不平,看着有些可怖,但杜康已经看习惯了,她沉默着,将奶奶滚落的泪擦去。
……
老屋恢复平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了,宽慰老太太的邻居也回了家,杜康扶着奶奶坐到椅子上,看着屋里一大堆的粮油布匹出了神。
当年毛纺厂起火,她爸杜卫东是厂里的职工,半夜听到人呼喊就跑了过去,救了七个人,保住了厂里重要的财产,自己全身大面积烧伤,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最后还是走了。
他们都说杜家虎父无犬子,老爷子自愿参军保家卫国,儿子护厂救人奋不顾身。只有亲人知道,每年一次的慰问就像再次撕裂的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