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着,下巴搁在茶几上,手指在桌面上“走来走去”,眼睛看着前方在发呆。
孟星帆可以清楚地看到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明晃晃的,十分耀眼,她觉得他在发光。他瘦削的下巴正抵在桌面上,下颌线清晰锐利,阳光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毛茸茸的眼睫毛和额前的刘海也被阳光透过,闪着一层金色的光。
第一次见他时,他是寸头,看起来清爽又精神,一看就是个青涩大学生,现在他头发长了一些,有时候中分,有时候四六分,刘海偶尔会遮到他眼睛,他就会甩甩头,或是用手随便抓一下捋一下。
意识到自己脑海里竟然留存着他这么细节的生活片段时,孟星帆愣住了,有点懵,但眼睛还在盯着他看,他下巴还戳在桌子上,脸朝着窗户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或许他此时也在想着些什么,孟星帆看到他抿了抿唇,然后朝着她这一侧的嘴角,漾出一个小梨涡。
孟星帆盯着那一抹陷下去的小小坑洼,觉得自己的心也猛然有种陷落感,心跳也漏了一拍,除了呼吸声,她还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脑子再次空白而眩晕,这对她来说,是种陌生的感觉,慌张,心悸,却又带着一丝舒爽。
她在慌乱中默默梳理着思绪,他突然站起来,孟星帆吓得赶紧闭上眼睛,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感觉他走到了窗户边,她慢慢撑开眼皮,轻轻挪了一下头,往窗户边看过去。
韦一航正端着个水杯,望着窗外,阳光洒在他脸上,柔和而温暖,光影映衬下,他侧面的轮廓更显棱角分明。孟星帆呆呆地看着,心里冒出个声音:真好看,下巴好看,嘴巴好看,鼻子好看,捏着杯子的手指也好看。
她正发呆看着,他突然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然后一下子咽下去,喉结滚动,孟星帆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她不敢再看,赶紧闭上眼睛,可眼前还是他的影子在晃来晃去,孟星帆偷偷地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把脸埋进被子里。她慢慢把手挪上来,双手捂着脸颊,手掌传来微热,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发花痴,而且是在对着韦一航发花痴。
她强迫自己要镇定、要冷静,她觉得一定是生病的原因,自己才会胡思乱想,一定是这两天一直跟他待在一起,才会突然觉得他怎么这么好,而他对自己这么好,也一定只是因为她生病了而已,她猫在被窝里不断地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不要瞎想。
蒙在被子里太久,她觉得有点闷,稳了稳心神后,她慢慢把头钻出来,先用余光瞄了一眼沙发那边,他似乎正斜躺着,她微微转了一下头,终于看清了,他手上握着一本书睡着了,孟星帆偷偷呼了一口气。
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她轻轻起身,想去下卫生间。路过沙发时,还是没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就让她定住了脚步。
韦一航正仰面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握着一本书,摊在头的一侧,另一只手放在肚子上。他的头发有点乱,看起来蓬松又柔软,阳光没有刚才那么刺眼了,柔柔的一层金色的光,洒在他的脸上和身上。
孟星帆慢慢挪过去,低头看着他,这回可以看清他整张脸,她以前一直觉得他有点软萌,所以潜意识里是真的把他当学弟看待,觉得他赖赖唧唧软乎乎的,虽然总跟自己拌嘴抬杠,但还是挺可爱的。
可是现在细细打量之下,她才发现,原来他五官挺硬朗的,浓黑的眉毛,像两把剑,鼻梁高耸,连嘴巴都棱角分明,他的下巴即使是正面看,也是如刀削一般。此时他睡的正香,闭着的眼睛狭长,睫毛浓密,像两把小扇子,这是此时他脸上唯一柔和的地方。
孟星帆看得呆住了,倒不是被美色迷惑,只是在反省自己之前怎么会只把他当弟弟,同时还有点疑惑,他也只是把自己当姐姐吗?所以才对自己这么关心、这么细心?而想到他如果只是把自己当姐姐才这样的,她居然觉得有一丝失落。
这突如其来的失落感,让她很慌张,她不敢细想。
韦一航突然哼唧一声,睁开了眼睛,孟星帆吓得差点坐地上,他醒的突然,她定在原地,慌张的不知所措。
韦一航睁开眼就看到孟星帆在盯着自己看,恍惚中还以为在做梦,缓了缓神儿,才发现她确实就站在自己跟前,他没多想,赶紧起身,急着问道:“怎么了?哪不舒服了?你喊我来着?”
“没…没不舒服,我起来上个厕所”,孟星帆说完,仓皇而逃,直奔卫生间。
韦一航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有点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