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虎,也并非发现她的“特别”,更没有嫌弃离去。
他换宿舍的目的,好像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此间清净,无人打扰。
林容自站着寥落片刻,脸上颇有些讪讪的。
不过,林容有个极大的好处,她在家乡时被邻里乡亲嘲笑着长大,早练就一幅自我解嘲的本事。
当下,她讪笑大声道:“这位同修,这里样样都好,唯一缺点是靠咸水潭太近,你若嫌吵,晚上可以将窗户闭半扇——”
“啪嗒”,陆羽把窗户关上。
不是半扇,是整扇。
连着房门,他整间茅草屋,不留一丝缝隙。
毫不留恋地把世界全部关在门外。
……
……
……
第二日,林容一醒来,便是赶紧走出茅草屋,看看陆羽还在不在。
她昨夜辗转反侧了许久,打了一肚子腹稿,要怎么和正常晨起的陆羽打招呼,然后顺理成章地和他一起上学。
走出房门:咸水亭院落,空空荡荡。
昨夜陆羽挂在树边的学谷中统一发放的包袋,已不见了。
看来陆羽是自己早早上学去了。林容只得自己一个人向学堂跑去。
学谷采用分班制。每个人的学号混在一处,按照男女比例,抽出同等人数混做一班。
林容找到报名先生处,从花名册上找到自己的谷中学号“逐星”,便赶往那间教舍。
到了后,找到坐席,连忙入座。
还没来得及把发的《北地兽业史》教本拿出来,旁边坐席上的男同修小声笼嘴道:
“喂,新来的,你什么学号?”
林容性情一向随和,连忙道:“逐星。”抽出《北地兽业史》随意扔在桌上。
那同修道:“逐星同学,你要小心些,你身后坐的人是变态。”
林容:“?”
那同修咬牙切齿道:“我刚进来,听见他在教舍外找风纪部先生说有事要谈。我便跟着去偷听了一墙角,你道这厮说啥?这厮道,咱们每日课堂开始的时辰太晚,会耽误大家功课。因此他提出,让先生把开课时辰往前挪挪,让咱以后天不亮就来这早自修!你说变态不变态?!”
这位男同修的脸气得只得用扭曲来形容了。
林容心中却升起莫名异样:
这变态的要求,听起来,好熟悉啊……
便在这时,教舍门一推,一个欣长高大的身影沉着脸走进来。
林容身旁的男同修当即怒目而视。
林容也怔怔地看着这个欣长高大的身影,一径向着自己而来,越过自己,走到她身后,坐下。
这是什么特别的缘分?!
学谷前坪遇到,金光台遇到,咸水亭一个宿舍,现在他还坐自己身后?!
林容偷偷斜了身子去看:
陆羽坐席旁的窗户开了半扇,窗外蔟簇梨花伸出一点雪白到窗内,映照阳光在他半边脸上。
他身前的梨花木案几上,绯红描金的学号签子上写着:“敛轻”。
林容身旁坐席的男同修此时已是握着拳头,气得胸腔起伏,一瞬不瞬盯着陆羽。
林容犹豫半晌,顶着和“变态”搭话的巨大压力,扭头小声道:“喂,你怎么那么早就走了?也不叫我一起。”
陆羽转头,冷漠注视窗外。
看起来,没有一点和她这个同宿舍邻居打招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