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鼠用尽全力一路奔跑着,沿途的景色愈发地荒凉。
不管雪翼再怎样心急如焚,也无法再次催促它了。
因为她听到的不仅是爪子与土地不停摩擦的声音,还有身下巨鼠那似乎已经筋疲力竭的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说是能看见了,但眼前的视线仍旧有些模糊不清。
颠簸中,巨鼠载着她一路奔向荒野,雪翼除了土地、树木和地上干涸的血迹外,再也看不见其它。
自己只说是想去流魂街看看,但它必然是知道自己的意思的。
——虽然不知道那群怪虚的目的,但她必须追上去帮他们。
那巨鼠载着她就这样跑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开始怀疑,这条路所行进的方向,是不是真的能够见到他们,和他们会合。
她的听力已经完全恢复,在这样寂静又破败的流魂街里,耳边呼呼的风声都听得格外清晰。
巨鼠带着她跨越了无数的区域,在村镇与山林中奔入又奔出。
面对着被摧残的村镇,她从未感到如此这般的恐惧。
人,总是因为未知而感到恐惧。
她紧紧攥着巨鼠颈上的那条银白风花纱,手正在隐隐地颤抖,她不仅感受到了恐惧与害怕,还有即将要砍杀那些怪虚的刺激与紧张,心跳不禁加快了许多,手心里也冷汗直冒。
似乎已经与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十分接近了,巨鼠的脚步放慢了一些,而她也因它那极大的喘息声默许了这一点。
远远地,那只巨鼠已经看到了他们四人正在向前追赶的身影,松了一口气,逐渐慢了下来。
雪翼的视力仍未完全恢复,仅仅能够看见前方一两米的景象。
厌烦了总是模糊不清的视野,她索性就直接闭上了眼,任它再怎样模糊,在黑暗里也只是一片黑暗罢了。
听习惯了爪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雪翼忽然听到近处的草丛沙沙地响了一下,睁开眼刚想要察看时,自己与那只巨鼠已然被什么东西掀出去了十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再之后听到的是一声极长的嚎叫。
像是指引似的,其他隐藏着的虚们在听到这声长啸后,也相继应和着从喉咙中发出低吼,向她所在之处赶来。
前行的那几人察觉到异样,迅速回头察看,一眼便看见了那只浑身是血的巨鼠。
“队长,那不是……”恋次认出巨鼠的模样,向白哉确认着,“可它这会儿难道不应该和雪翼一起在队舍里吗?……那是!她怎么会来这里?”
“……”白哉看向巨鼠与雪翼所在的方向,沉着脸拔出斩魄刀说道,“刚才是谁说,已经清剿了的。”
乱菊此时也是一脸吃惊的模样,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冬狮郎直接打断:
“阿散井,这里就交给朽木队长,我们继续追。”
“啊……啊、是。”恋次收起脸上的诧异,皱起眉头与冬狮郎、乱菊继续前行,“队长,雪翼就拜托你了。”
白哉本就严肃的脸上满是不快。
雪翼踉踉跄跄站起身来,揉了揉摔疼的肩膀和手肘,抬眼看向周围。
不远处,巨鼠侧躺在地上,侧腹部的三道爪痕触目惊心,正向外流着鲜血。
她取出怀里的斩魄刀,拔了出来,做出戒备的模样。
方才听那应和的声音,怕是不在少数。
心跳得更加快了,她陡然发现,自己不但感知不到巨鼠的灵压,在视线模糊的状态下,就连那些虚的方位也无从得知。
身后一凉,后背上便出现了几道血口,她忍着痛转身,砍向自己看不见的那东西。
刀尖没有传来任何感觉,她什么都没有砍到。
那阵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袭来,她使劲摇摇脑袋,看向周围。
那只虚正在一旁偷偷观察着她,这次她看得真切,朝反方向退了过去。
怪虚也跟着朝她的方向挪动。
雪翼左手一指那虚,迅速放了个白雷出来,不想灵力控制居然也出了问题,平时百发百中的白雷,此时只堪堪打到它的脚边。
经她威胁,怪虚站在原地,口中发出了不满的低吼。
另外几个方向也窸窸窣窣地有所异动,趁着视线清明,雪翼只好向受了伤的巨鼠靠拢。
[消失吧,虚无!]声音还没有恢复,她做着口型试图将斩魄刀始解,但似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手中的斩魄刀像是不听自己使唤了一样。
侧方的怪虚比预想中来得要快得多,雪翼还未来得及用那柄短刀格挡,就又被那钢爪的袭击抓得斜飞出去,硬生生地撞在了一旁的树上,头上凉凉的,流了些什么粘稠的液体下来。
雪翼不由得勾唇一笑,不愧是五感尽失啊。
连斩魄刀都不理会自己,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就快要断了。
凭借着四枫院家的天赐兵神器,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恢复——又或者是那衰败的力量太过强势,单靠神器的力量根本无法恢复自己。
雪翼知道,自己总不能一直寄希望于别人,但如今这把斩魄刀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