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摸不准他的脾气了。
这时,外面来报,“君上,钟夫人求见。”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坐起身道:“再说一遍。”
“禀、禀报君上,钟夫人求见。”
这下他听清了,气又涌上来,重新歪在榻上,道:“轰走。”
宫人领命去了,他又叫住他,道:“让她进来。”
她被内侍领进内殿后,众人都识相的退下了,她手里端着一盘糕点,旻禛抬眼看她,显然,她是精心装扮过了,人像带着光晕,就像在蓝山那晚一样。
他收回失神的目光,并不跟她说话,她走近,自然地坐在榻边,把手里的瓷盘往他面前一送,道:“臣妾做了些雪绵豆沙糕,特来请君上尝尝。”
旻禛眼皮也没抬一下,装假翻书,淡漠道:“寡人不爱吃甜食。”
褚灵拿起一个,讨好地凑到他面前,笑了笑,道:“臣妾知道,只不过,甜食能缓解君上的烦闷。”
旻禛听她口气里似在揶揄他,没好气皱眉瞪着她,道:“谁说寡人烦闷了?”
“那为何拿无影撒气?那孩子被你吓成什么样儿了,怪可怜的,晚膳都没吃。”
“这么说,你是来求情的?”他说她怎么突然来了,原来是另有所图,原本欣喜的一双眸子黯淡下来,冷冷看着她,她没说话,只是放下盘子,挨着他也半躺下,距离那么近,他想推开,可一股温香扑鼻而来,让他放在她肩上的手使不上半点气力,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可心里还不肯认输,又见她解了裙带,袖衫滑落,露出晶莹的双肩,他低头看见中衣里不经意泄露的春光,挑眉道:“你打算这样求情?”
她对他歪头抿嘴一笑,倾身抱着他,在他耳边轻轻说:“不可以么?”
旻禛也笑了,把书合上一扔,拥她上榻,反客为主,道:“太可以了。”
那一夜过后,两人的关系重归于好,无影也不用去黎古了,当然,钟褚灵也为自己大胆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鹤龄宫历来不允许后宫妃子留宿,那晚的举动,无疑为她招来许多非议,前朝后宫都在说她魅惑君心,坏纲常,乱宫规,尤其是新进后宫那几位夫人的父家更是视她为眼中钉,更有甚者,在朝中大肆渲染她叛臣之女的身份,罗列了许多她的罪状。
慕云梵安慰她,道:“君上与姐姐的感情一向好,他们不知道,瞎编乱造,姐姐别放在心上。”
秦阳姿抱不平,道:“那些达官贵胄都是身世显赫知书达理之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钟褚灵全不在意,道:“他们不敢得罪君上,自然只能在我身上下功夫,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别看他们闹得这么起劲,恨不能把我说成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转世妖孽,背后也不过利益二字,他们以为除掉了我,几位新夫人就能得君上宠爱,从而光耀门楣,也真是太抬举我了,君上的宠爱,谁都不可能得到。他所看重的,只有价值,谁能为他建功立业,谁家的女儿姊妹就能承宠,就这么简单。”
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别人听的,她并不在意与谁为敌,只是在用自己的前半生,为他们做个示范,供他们参考。
这天,几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再议论流言蜚语,喝了茶,下了棋,说说笑笑,尽兴而去。
晚上,若鹿整理床榻,想起件事,她觉得还是跟褚灵说了比较好,便道:“小姐,今儿早上,我到云卧园采朝露烹茶,瞧见云娘娘了。”
“是么?她在那儿做什么?”
“她也在采朝露,我问她怎么不让婢女采,她说想出来走走。”
褚灵点点头,失笑,自己要离开的消息真比灵丹妙药还好用,白幼虚知道了,只怕又要顾影自怜了,道:“大概在为中秋佳节做准备。”
说到中秋,若鹿索性坐下,高兴地说:“君上一向排场大,今年中秋必定热闹非凡,话说回来,小姐进宫那天,也是中秋节,我还记得那晚满宫墙的灯笼,明如白昼,宫中的伶优奏了一整夜的乐,咱们宫中那棵月桂花开满树,好看极了。”
说到兴头,挨着褚灵挽着手,期盼道:“那晚君上要宴请群臣,各宫都精心准备了礼物,不知小姐有没有准备?”
“怎么?想套我的话?”褚灵轻轻点她的额头道。
“小姐说说嘛!”若鹿难得撒娇道。
褚灵卖关子笑而不语,礼物?她自然是要准备,保管是能让墨夷旻禛铭记一生的大礼。